李月嬌只覺耳內轟鳴。

什麼叫陛下遇刺中毒?又和爹有什麼關係?

爹爹只是一個民間的大夫而已!君面都見不到,又怎會下毒刺殺?

為什麼會是父親?

父親是隻被抓了?還是已經遭遇了不測?

外祖母呢?機巧閣呢?

她徹底呆在車內,各種思緒攪成了一團漿糊,再無法冷靜地思考事情了。

一旁的雲團也被鄭小西的話嚇傻了,只她還有絲清明,忙過來搖著李月嬌,道:

“小姐你冷靜些,小姐荷包裡有參片,先救人,先救人啊。”

李月嬌一個激靈清醒了兩分,重複著雲團的話:

“對,先救人,六哥哥,參片,參片……”

她將荷包摸出來,只是她的手如今抖得厲害,根本打不開。

雲團忙從她手中拿過荷包,顫抖著取出片參片,塞進鄭小西的口中,好容易才讓他嚥下去,又忙著安慰李月嬌:

“小姐,小姐別怕,六哥不會有事的。”

外面的打鬥仍酣,李月嬌強撐著那點清醒,探著鄭小西的鼻息。

氣若游絲。

“六哥哥,”她跪在他的身邊,把著他的脈搏,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尋找著心跳,低聲道,“六哥哥你不能出事,你都走到這裡了,不能出事……”

只是她的額頭碰觸到鄭小西的胸口時,感到了那似乎有個異物。

像是……紙張的觸感。

李月嬌的心漏跳一拍,一個念頭閃過,立刻坐起來,將東西取了出來。.c

果然是一封信。

她強做鎮定地將信拆開,藉著從車簾透進來的點點燈光,看清了信紙上的內容:

賢侄女:

玉京風雲驟變,陰謀有成。盧某力有不逮,只救得一人,莫怪,速逃。

落款赫然是四個字:山野春堂。

依舊是最普通的紙張,最普通的磨,最素常的館閣體。

李月嬌心中那根懷疑的弦,繃到了最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