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芷青極討厭譚玉欣,聽見這撒嬌的話只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不說話,而是抱著王巧雲的胳膊,顯得與她更親近的模樣。

王巧雲知道齊芷青的心思,拍拍她的手臂,方才對談玉欣說道:

“是啊,的確沒什麼可看的,不過這是郡中大事,來瞧瞧熱鬧也是好的,咱們就在這兒,不往前去。”

更何況齊芷青的訊息,齊贇和薛鎮都會來。

王晟也嚷著要來,但被父親強壓著留在縣衙,替王爺檢閱本城刑獄事,不許他來。

想起齊贇,王巧雲心中只有甜蜜;但想起王晟對秦樂的痴迷,她就氣得很。 無錯更新@

是以,她鄙夷地看向在工匠中忙碌的秦樂,刻意高了聲音,陰陽怪氣道:

“一群粗鄙漢子,也只有秦樂那樣的人,才會湊在這裡面。”

秦樂聽見了,只當沒聽見。

周圍的匠人們不認得王巧雲,可見她通身打扮,又與郡守之女親厚,自然不敢得罪;但他們信服秦樂的本事,還敬重她是將軍夫人師姐,也當沒聽見。

王巧雲盯著秦樂的背影,還要繼續說些什麼歪話,忽聽見李月嬌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後響起:

“王姑娘,齊姑娘,譚姑娘,可真巧啊,你們怎麼也來了?”

吃過虧的王巧雲和齊芷青面色一黑,譚玉欣雖也不喜李月嬌,可也只能趁背對她時,無聲地嘟囔了些惡話。

但三個姑娘轉過身時,卻都是大家閨秀的神色儀態,紛紛依禮下拜,道:

“小女見過將軍夫人。”

口中稱呼將軍夫人,一個心中恨,一個心中氣,一個心中抱怨她不過是仗著世子才敢如此而已,因此語氣就沒什麼尊敬了。

李月嬌將她三人的舉動看在眼中,心中好笑,掀開帽衣前簾掛著,言笑道:

“三位姑娘今兒怎麼到這兒來了?竟沒有大人跟著嗎?難不成是知道了我的鋪子開在這兒,特意來給我送賀禮的?可是晚了些呢。”

三個女子忽聽她說起這個,齊齊瞥了眼那田邊修著的那個機巧閣木棚。

啊,買賣啊……

寒酸死了。

這也能叫,買賣啊?

她三人面上的表情各異,尤其是譚姑娘根本壓不住對心底鄙夷,用力白了那木棚一眼。

她不敢白眼李月嬌,難道還不敢白眼個破木棚嗎?

還是齊芷青表現得更活潑些,不看那木棚,而是對李月嬌笑道:..

“原來夫人真在此開了鋪子?小女還以為那是訛傳呢,自從上次得了夫人的教訓,小女們可不敢再隨意聽信閒話了呢。”

李月嬌抿嘴一笑,只當沒聽出她語氣的譏諷。

“很好,齊姑娘很服管教,倒是王姑娘啊,”她望向王巧雲,在看她的眼睛之前,先看向了她腕上的那個金鐲子,“看來還沒得到教訓,小小年紀,雲英未嫁的,怎麼總愛嚼舌頭呢?”

李月嬌是深受屯民愛戴的,尤其今天立水車的大日子,他們皆認為是託了她的福,因此見她來了便都想往她這兒湊,向她謝恩道謝的。

豈料就聽見了這麼個教訓人的話。

眾人覺得尷尬,悄默聲地往後退,可又忍不住立著耳朵,希望風多多把樂子吹進他們的耳朵裡。

當著這麼多人被教訓,王巧雲的臉騰得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