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春立刻答應著去了。

馮夫人仍扶著李月嬌,親暱道:“夫人彆氣,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是常有的。”

李月嬌不再提走的事情,眼睛卻只看著齊芷青,似笑非笑,不說話。

她確實不可能當眾對馮夫人說出什麼“齊芷青覬覦世子”那樣的話,對方到底是個未嫁的姑娘,她不會為出氣而毀人一輩子。

況她今日怒火,皆因王巧雲說秦樂的是非,發作則一是為了替秦樂出氣,二是為了挑撥馮、王兩家的關係。

因此,當王巧雲被齊芷青推出來,如此狼狽地跪在地上哭著道歉的時候,她的目的便達到了。

至於齊芷青的那點兒心思,她非但不在意,還特想告訴齊姑娘:

瞧見那個世子了嗎?送你了,不謝。

但她,依舊惡心齊芷青的行事,因此才會這樣盯著齊芷青看,彷彿在提醒她,是否記得她剛才說了什麼?

馮夫人早就被李月嬌盯著自家女兒的目光攪得心神不寧了,可她不是傻子,眼下只要李月嬌不否認王巧雲的話,那麼她必須當看不到,將事情從自家女兒身上摘乾淨。

一時間譚夫人匆匆趕到,一見女兒竟然跪在地上嗚嗚咽咽,口中不停道歉,頓時心疼起來。

馮夫人瞧見譚夫人,面色更覺冷淡,哼笑一聲道:“譚夫人莫怪,令千金在我家做客,卻得罪了貴人。我既為東道,自然為王姑娘說和,只是茲事體大,不得不請了夫人來,瞧瞧該怎麼辦。”

話說得冠冕堂皇,若是不知情的人聽來,像是隻王巧雲一人得罪了李月嬌似的。

譚夫人便是如此,畢竟來傳話的應春語焉不詳,一進門看見馮夫人挽著李月嬌站著,聽女兒的口吻也是她得罪了李月嬌。

她是知道女兒對李月嬌的心病的,小孩子家不懂事,背地裡說些難聽的話是有的,因此只能當著李月嬌的屈膝施禮,歉然道:

“夫人,都是妾教女無方,只是小女孩口角,何必如此呢?還望夫人看在我家老爺與世子同朝為官的面上,海涵一二。”

李月嬌聽她的話,淡淡一笑,連酒窩都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只掃了一眼譚夫人,不搭理她,而是看了眼仍跪在地上,以帕子遮面哭泣的王巧雲,開口笑道:

“是啊,王姑娘,既然只是你與齊姑娘在背後的小口角,你怎麼就跪下了?倒不像是你錯了,反是我不肯容人了,對不對?”

用帕子捂著臉的,正嗚嗚咽咽哭泣的王巧雲,忽得被戳破小心思,噎了一下,帕子掩著的臉都紅透了,只好起身,站在母親身邊繼續哭泣。

但李月嬌的話聽在譚夫人耳中,卻是另一番光景,讓她疑惑地看向了齊芷青。

而李月嬌的目光,同樣落回到了齊芷青的臉上:“齊姑娘,王家姑娘同我道歉了,你呢?”

本已心安理得的齊芷青,縮在了馮夫人的身後。

怎麼話又說回到了她身上?

難道她真的要將她方才說的話,當眾說出來不成?

譚夫人眉頭微蹙,得罪李月嬌的人果然並非只有自己女兒?

馮夫人留意到譚夫人神色的變化,立刻推著齊芷青道:“你這孩子,還不快向夫人道歉。”

齊芷青無法,只得出來,忍氣對著李月嬌恭恭敬敬施了個禮:“夫人,小女方才不當由著雲姐姐說你家師姐的是非,還請夫人原諒。”

依舊在將錯往外甩。

心疼的譚夫人聽她如此說,頓時勃然大怒。

雖說是她女兒因為秦樂與她長子的事情不滿,犯了背後說人的錯,但齊芷青那性格脾氣,她難道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