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霖還沒到應天府,卻有人帶著他的訊息到了寧王府。

“蘇九霖?”寧王靠在椅子上,邊思考邊用手指敲打著桌面,其身旁還是站著朱厚烈。

“蘇鶴海,蘇鳴峰,蘇九霖…”想著想著,寧王卻是突然笑了起來,“呵呵,好一個‘鶴鳴九皋’…”

“王爺,您是說,他是當初大學士蘇鶴海的後人?”寧王面前,正彎腰弓背站著東廠廠公丘聚,不敢抬起頭來。

當初是他和秋恭全追捕的蘇鶴海,回覆給寧王的是蘇鶴海一家全部跳崖身亡了。沒曾想,幾年前先後有了蘇鳴峰和蘇鳴南沒死的訊息,而今又出來一個蘇九霖,顫顫巍巍的丘聚,很是擔心寧王會問罪於他。

其實也不怪丘聚,他是親眼看見蘇鶴海一行人全部跳的崖,事後他也去崖下還有沿岸搜捕過,並沒發現活人,想來是沉入江中被江水沖走了。他並不知道蘇鶴海一行人抱著浮木漂進了江邊一處隱蔽的山洞。

寧王並沒回答丘聚的話,問道:“刑部是在哪裡發現蘇鳴峰訊息的?”

“恩平城。”丘聚小心回答著,“王爺放心,內臣得到訊息後,已經第一時間在恩平城佈置了眼線,並且暗中也安排了很多東廠好手,只要蘇鳴峰敢出現,一定插翅難逃。”

“你把人撤回來,東廠的人太扎眼了。另外,今天沒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丘聚不敢多說,小心退出了房間。

“烈兒,你讓方樂安排人去恩平城守著。”寧王眯起了眼揉著太陽穴,“那個叫蘇九霖的,遲早會去的。”

“是。”

與此同時,宇文十一也給獻王府的獻王帶去了蘇九霖的訊息,同樣獻王也猜到了蘇九霖的身份。

“暗中找。要注意錦衣衛沒聖旨是不能出京的,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獻王比起寧王來,眼神要深邃許多,“必要時,只有見血了。”

又過了兩天,蘇九霖已是到了應天府,找到了刑部所在位置。待等到半夜時,他就翻了進去。翻進去時,蘇九霖又覺得他的內力好像提高了那麼一些,輕輕一躍便跳了進去。

沒一會兒蘇九霖就在刑部案宗室翻找到了他父親蘇鳴峰的卷宗,上面只寫了在廣東恩平城發現了其蹤跡。

“廣東恩平城……”

翌日一早,蘇九霖問清了去恩平城的路後,就出發南下了。

蘇九霖趕了半個多月路後,這日已是來到了博羅縣,再有兩日多路程便到恩平城了。

但蘇九霖卻停了下來,因為這裡有一個他一定要去一去的地方,那就是位於羅浮山的沖虛古觀。也就是曾多次到青城山拜訪的鄒一凡觀主所主持的道觀。

“小兄弟,請問下你知道沖虛古觀怎麼走嗎?”上羅浮山的路上,蘇九霖在半山腰遇到了一個也是上山的年輕男子,手上拿著把很是精緻的扇子。

男子本是走在蘇九霖前面的,聞言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向了蘇九霖,稍過了會兒後,才淡淡說道:“知道。”

此時蘇九霖已走至男子身旁,也看清了男子的臉,竟是一張清秀無比的臉龐。蘇九霖竟愣了愣神,隨後又恢復了常態,拱手道:“能否請小兄弟指引一下如何上衝虛古觀。”

男子也拱手回了一禮,隨後往山上看了眼,說道:“你跟我走。”

說完,男子就自顧自的往前走了,蘇九霖急忙跟了上去。

“小兄弟,你也是去沖虛古觀的?”

“是。”

“小兄弟是認識觀裡的人嗎?”

“認識。”

男子說話始終都是面無表情,而且說話也不愛對著人說,更不愛多說。不過蘇九霖倒是毫不介意,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自己今天也算是代上清觀拜訪的沖虛古觀,心想著可不能丟了上清觀的臉。

沒到一柱香的時間,兩人就到了沖虛古觀了。

蘇九霖站在壩子裡看著牌匾上仙氣凌凌的“沖虛古觀”四個大字,甚是激動,馬上朝著道觀行了一禮。而帶蘇九霖上來的那男子卻一停沒停直接走了進去。

蘇九霖剛想跟上前,突然發現旁邊有個跟他年紀相仿的道士在掃地。蘇九霖便又整理了下衣衫,朝道士走了過去。

“師兄。”蘇九霖先朝道士行了一禮,“我是青城山上清觀的弟子,路過此地,特來拜訪一下衝虛古觀。”

那道士也回了一禮:“原來是青城山的師弟啊,我帶你去見觀主。”

隨後蘇九霖從與掃地道士的交談中,得知了鄒一凡道長已於十幾年前仙逝,現在的觀主是鄒一凡的大弟子何重元道長。

沒一會兒,道士便帶著蘇九霖來到了三清寶殿,殿內正中正坐著一六十歲左右的道長。而剛才領蘇九霖上山來那位面容清秀的年輕男子也坐在殿內,身旁還坐著位灰衣老者。

“觀主,”掃地道士朝殿中坐著的道長行了一禮,“這位是來自青城山上清觀的師弟。”

知道這就是新任的何重元觀主後,蘇九霖忙也行了一禮,然後自報起了家門:“何觀主,晚輩乃青城山上清觀黃牧道長座下三弟子蘇九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