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清晨清脆的鳥鳴聲,秋胤雪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醒來後的秋胤雪,先是側頭向洞口看了看,隨後便起身往洞口走了去。

晨曦,透過樹葉,透過林間那似是羽化成仙才該有的薄霧,灑在了蘇九霖閉著雙眼的臉上。他最終還是睡著了。一旁的草地上,還有幾葉花瓣,好像負擔不起霧霜的重量了,滾落下幾滴露珠。

秋胤雪蹲在了蘇九霖身前,歪著脖子,雙手託著腦袋,就這般看著蘇九霖。

看著看著,秋胤雪突然想笑,幸好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沒笑出聲來。

可就在她慶幸自己沒吵醒蘇九霖的時候,蘇九霖還是醒了,還看到了一眼秋胤雪在笑。蘇九霖才反應過來自己睡著了。

明明說過自己會在洞口守著的,結果卻睡著了,蘇九霖此刻很是不好意思,連忙起身彎腰跟秋胤雪道歉。秋胤雪則是給蘇九霖回了一禮,說辛苦蘇九霖了,隨後又問了蘇九霖的傷勢,蘇九霖則表示傷勢已經好了一大半了。

而至於他受的傷為何能好的這麼快,蘇九霖自己都搞不清楚,也就沒多說了。隨後兩人就去找出山林的路了。

蘇九霖從青城山來這一路上沒用多少錢,平時也是睡的乞丐窩破廟這種地方,身上還有十多兩銀子。他準備買輛馬車載著秋胤雪去寧波,畢竟現在身邊有個弱女子,想著總不能讓她跟他一樣走著去。

此時,登州府天元門總舵內,主事高祿急急忙忙跑進了秋恭全的房間。

“門主,光山縣分舵急報!有弟子在黃岡縣看到幫內的緊急求救訊號,過去後發現吳長老已死……”

秋恭全聞言一下就站了起來,厲聲道:“小姐呢!”

“不見蹤影!”高祿還是彎著腰。

“豈有此理!”秋恭全一掌拍碎了桌子,“除了寧波分舵,全幫知道雪兒存在的不超過十人,這次去三阿壩更是沒幾個人知道!馬上給我去查!把雪兒的畫像分發到各處分舵,一定要找到雪兒!”

“是!”

“等等!”秋恭全又把準備出門的高祿叫了回來,“你幫我修書一封差人帶給寧王,讓他派人也幫我找一下。”

高祿應聲後又出去了。

再看秋恭全,已是露出了殺人的眼神。原來秋胤雪正是秋恭全的小女兒!

此時,秋胤雪二人在山林裡看到了一個砍柴的樵夫。蘇九霖隨後就上前詢問起了附近有沒有馬戶,卻被告知這幾年管得嚴,不準賣給私人,私自買賣更是死罪。

“就連我們這種屋裡頭只有一匹馬,平時拿來馱馱糧食的,官府也都來登記了的。如果查起來莫名其妙沒了,那也是殺頭的罪。”

這可把蘇九霖難到了,沒想到有錢也買不到馬車,又問道:“大叔,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樵夫稍微想了想,說道:“那你們認識荊王府的人嗎?這裡是荊王的封地,荊王府裡有馬隊,那裡官府管不著。”

蘇九霖和秋胤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都不認識荊王。

樵夫看蘇九霖愁眉苦臉的,又替他們想了個辦法,跟他們說從這裡沿著山路出去後,往東不到一百里地有個太湖縣,是東西來往商隊的聚集地,可能有去浙江的商隊,讓他們去試試看能不能遇上然後順路搭坐一段。

蘇九霖二人感謝了樵夫一番後,就往東走了。

沒多久,二人就沿著山路出了山林,剛好一齣山林就是個茶寮。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兩人馬上就要了八個饅頭。

正自吃著饅頭的蘇九霖,卻忽然動作慢了下來。

原來,他發現自打他二人坐下來後,左前方不遠處一桌頭戴斗笠的兩人便只顧低頭喝茶沒再說過話了。起初蘇九霖還以為是自己和秋胤雪說話打擾了他們談話,可剛才蘇九霖忽然低頭瞟見了那兩人的鞋!

正是他昨天見蒙面人穿的那種似乎是某種牲畜皮毛做的毛履!這樣看來,那這兩人就算不是昨天的蒙面人至少也是跟他們一夥的!

“但他們似乎顧慮此處過往之人有點多,又似乎還顧忌被人發現他們的身份。而且他們明顯是認出了秋胤雪和我,知道有我在一時半會兒拿我不下,所以遲遲沒動手。”

經這麼一分析,蘇九霖已能斷定這兩人一定是昨天六人中的兩人了。

蘇九霖此刻正低著頭,已猜到昨天那六人一定是守在了出此片山林的幾條路上,而這兩人則是守在此處。

隨後,蘇九霖又到處望了望,發現三面都是空曠之地,帶著秋胤雪逃跑的話肯定會被追上的,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了。

忽然,那兩人中的一人壓低了斗笠,低頭離開了,而另一人還坐著在喝茶。

“完了,一定是通知其它人去了。”想著,蘇九霖又看了眼剩下那個還在喝茶的,犯起了愁,“剩下這人一定比昨天跟我打那個還要強些,怎麼辦?”

此時,漫不經心嚼著饅頭的蘇九霖也是引起了秋胤雪的注意,問道:“蘇公子,你怎麼了?”

聞言,那一桌剩下的那人,卻是停下了舉在半空中的茶杯,剛好被蘇九霖看見了,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那個…我…”蘇九霖正猶豫之際,忽然想起了之前樵夫說這裡是荊王的屬地,馬上拍了拍自己大腿,“哎呀!我剛才走的太著急,把玉佩落在荊王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