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摸清了內部環境,這所謂的小酒館,不過就是前院一間大一點的屋子,隨便放上兩張桌子,再搭兩盞吊燈,就開始做買賣了,跟個村頭簡陋的小賣部似的,卻養活了不少人,這會兒大部分還在前院吃喝玩樂,玩著猜拳的幼稚遊戲。

她翻進來的地方,是後院,一個一個分成了小間,小間裡還有上下鋪,約摸著是這些人的宿舍。

而唯有那間亮著燈的屋子,卻是個小套間,有一個單獨的會客廳,一堵薄牆將屋子一分為二,前為客廳,有兩位“門神”把守,後為臥室,窗戶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開啟了。

秦漫做賊做到底,登堂入室,貼著薄牆偷聽前廳的對話,隔著門縫都能聞到嗆鼻的劣質煙味。

一個滄桑沙啞的聲音,低沉又高調,頗有宣誓主權的意味。

“你怎麼會有懸賞的訊息,據我所知,興津知道這訊息的,可都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回答他的聲線平穩,磁性又有張力,秦漫一聽就知道是老熟人。

“我不僅知道這訊息,我還知道那個人在哪裡。”

江練亮出一張照片,是秦漫的側面偷拍。

韋坤身形湊近,目瞪口呆。

江練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甚至都緊張得讓手下把門窗都關了。

“這照片你哪來的?你真找到她了!?”

江練賭對了,秦漫就是那五千萬懸賞的物件。

“怎麼樣,做不做,給句痛快話。”

韋坤停頓了一會兒,吐著菸圈琢磨著。

“小兄弟,雖然不知道你是哪條道上混的,不過我還是勸你,這渾水不是那麼好趟的。”

他故作玄虛得向前探身,壓低聲量。

“我有兩個朋友,一個叫大偉,一個叫蜂子,前不久剛從我這得到這懸賞令的訊息,回去就被幹掉了,一窩端。”

“一個被當場火化,連屍體都沒找到;另一個,眼珠子挖了,舌頭割了,死的可慘!”

江練嘴角斜勾向上。

“哦?還有這回事?不應該吧,這都重金懸賞的人頭,難不成還有人想阻止不成?”

韋坤彈彈菸灰。

“你還真說對了。”

江練微微眯眼,“真有人想保她?”

韋坤娓娓道來。

“這現在有兩種說法,第一種,是這女的後臺硬,興津有她的根子在,那當然誰都動不了她。這第二種,就更離譜了,有傳言說,上頭在鬧分家,有人在藉機拔除勢力。”

“反正啊,這事,不好辦。”

江練細細一想,喬英暴露潛逃,鎮住興津脈絡的毒龍就不復存在。若這背後真的是黑吃黑,還真是一步微妙的棋。

刮骨療毒,一般都是改朝換代的戲碼。

不僅警方被利用,就連喬英也難逃毒手,她也是被形勢所逼的。

他套到了話準備收手。

“坤哥不必擔心,我有我的辦法,我能找到你們這裡,就足以證明我的本事。我今天能坐在這裡和你談,那是覺得坤哥你,是個靠譜的人,如果你不想賣這個面子,直說就行,我也可以找別人。”

他跺跺腳就站起來準備走,韋坤卻沉不住氣了。

“慢著,我韋坤的場子,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江練似乎比他更不耐煩,“做不做,就一句話的事。”

韋坤服了軟,稱兄道弟起來,“老弟啊,你別誤會,我這不是,也沒多少把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