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夜晚很靜謐。幽幽夜色勾勒出城市尖塔式建築模湖的輪廓,森森針葉松澹澹黑影鋪卷,乳白色月光流淌,小河泛起粼粼銀光。

站在酒店房間窗戶處的季成看到樓下不遠處長木椅上,一對情人相互依偎,他們清澈童孔映出細碎星光,恬然自足。

浪漫的星輝和月光,一切彷彿如美麗童話,讓人不禁有了對天長地久的憧憬,直到現實用鐵蹄踏破國度的安寧。

“佈雷雅特!”

“蘇卡!”幾個劇烈的喊聲。當這幾個聲音響起時,牆上時鐘指標正好跳動,噹噹噹三聲撞擊聲,預示著此刻凌晨三點。

季成一開始還以為

“佈雷雅特”和

“蘇卡”是兩個人的姓氏或名字,直到他看到樓下一大群人蜂擁爭相朝食品店跑去,他才隱約得知這兩個名詞恐怕不太文明。

樓下人群越聚集越多。漸漸匯聚成一條條長龍,巍峨地由食品店向外延伸,不見盡頭在哪。

甚至還有兩個兩米開外的老毛子為了搶位置大打出手,民風彪悍啊。季成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出了自己的房間。

來到隔壁,他輕輕敲門。裡面傳來柳志犯困且不耐煩的聲音,

“誰呀?”

“我。”季成說道。

“來了!”裡面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遞過來,片刻之後,門開啟了。披著一件外套的柳志疑惑地看著門口穿戴整齊地季成,

“老闆,現在才凌晨吧?怎麼了?”

“和我下去走走。”季成也沒解釋究竟為何,只是問了一句,

“我記得支老爺子說你俄語學得最好,是這樣吧?”

“對,基本交流應該沒問題。”柳志說完有些心虛地補充了一句,

“我只和支老爺子用俄語交流過,是不是真的能和這群老毛子交流不知道。”

“嗯,先把衣服穿好。”季成等待著。柳志趕緊跑到裡面把衣服穿好。兩人下了樓。

快走到酒店大門口的時候,季成忽然想到了什麼,

“柳哥,蘇卡布雷亞特……”柳志一臉無語道:“老闆,你咋罵人呢?”季成狂暈,

“我就是想問這兩個詞什麼意思。”嗯,現在不用說也知道這兩個詞什麼意思了。

柳志還著重解釋了一遍。季成這才明白這兩個詞威力多大,是如今熊國的國罵。

通俗點講國罵就是以被罵物件母親為中心,祖宗十八代為半徑,升值器為武器,意淫為主技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輻射,幹翻被罵物件族譜。

“蘇卡布雷亞特”在歐洲這一塊基本上屬於罵遍天下無敵手。這兩個詞都是俄語粗口精華,集萬千意義於一身。

其中蘇卡可以理解為碧池,佈雷亞特就是

“操”的意思,這兩個詞都可以單獨使用,一般佈雷亞特要更強烈。其實這兩個詞對於季成來說沒有太重大意義。

不過他可以從那群爭相排隊爆粗口的老毛子這些言語中分析出東西,那就是老毛子這邊的物資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好訊息。兩人來到了街上。季成一言不發向前走,不多時,就站在了排隊人群最末尾。

在他的前面是一名十八九歲高鼻樑女孩子,還挺好看。只不過還沒來得及搭話,後邊就衝來一個身高兩米零五左右老毛子,這老毛子還穿著睡衣呢,手裡捏著皺巴巴的盧布,臉色顯得很懊惱,嘰裡咕嚕自言自語了一句,也不知道說什麼。

柳志湊到季成耳朵邊上道:“老毛子說起來晚了,今天可能搶不到麵包一家老小要捱餓。”連莫斯科都這樣了嗎?

季成知道這只是開始,未來熊國情況會越來越差,甚至再過兩年,在太平洋艦隊出現在偏遠基地服役的新兵被活活餓死的慘劇,原因是分配下去的食物不足,老兵搶佔了他們的口糧。

連保家衛國軍隊尚且如此,更何況普通民眾?季成心裡有點數了,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排隊。

等了很久,麵包店才開門,然後前面一陣騷動,甚至傳來了歡呼聲。不多時,一名七十多歲老太太抱著兩三個黑麵包一臉喜悅迎面走來,旁邊還在排隊的幾乎所有人都露出嫉妒眼神。

季成看了看黑麵包挺大一個,側頭看向柳志,

“柳哥,問問他們黑麵包多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