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慧書拍了拍手上的土,嘿嘿一笑,看看左右無人,撒了一泡尿,像狗或者獅虎一樣劃分了勢力範圍,這塊地有主,誰想來奪都是侵略。

學堂已經建好,仍是茅草屋頂,泥牆,有樑柱支撐,還算結實,在村裡算是豪宅,大家的房子都這樣,不過,這茅屋都是新的,瀰漫著木材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卜慧書很滿意,回到學堂,旁邊一個隔間可以住宿,另外的隔間可以用來作為廚房做飯,這個地方是非常合適的所在。

當晚簡單用過晚餐,學生散去,正坐燈下讀書,不亦樂乎,聽外面用動靜。他立馬起身,在門口摸出一根丈八木棍,這是防賊用的,學堂是沒錢的地方,有不識相的賊來訪,只有棍棒伺候,沒有別的辦法。

外面黢黑一片,連月亮也無半個,星星有不少,可沒一個亮的過月亮,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夜晚,誰來造訪?

哎呀——不好,月亮沒有,到處漆黑一片,就是賊活躍的時候,卜慧書認定了就是賊來了。

他操著木棒躲在門口,他很清楚,門開啟,賊會來,誰知賊不用刀或者短劍來挑門閂。

竟然敲起門來。

“噠噠噠。”

“誰?”

“路過此地,口渴難耐,討一碗水喝。”有一個男人的聲音發出來。

“你是誰?”

“我是行人,只因口渴,討一碗水喝,喝了就走。”

“好,請稍等。”卜慧書說。

卜慧書心想,喝水很常見,這裡找人家不容易,剛好學堂的位置不錯,到哪裡都方便。

“謝謝!”

卜慧書開啟門,讓那人進來,那人舉著火把,照的人臉面清晰,長鬍須,眼睛炯炯有神,高鼻樑,眼睛就像黑豆子掉在白碗裡,滴溜溜亂轉。他進門,熄滅了火把,卜慧書指了指桌子旁邊的凳子。他明白過來,斜著身子坐下。

“給,趕緊喝了趕路去吧!”卜慧書拿出一個瓢,舀了一瓢水,交給趕路人說。

黑豆眼珠兒轉一轉,高鼻樑的行路人端起瓢,咕咚咕咚猛喝了幾口,卜慧書勸他“慢點慢點,還有,還有!”

高鼻樑放在瓢,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說:“多謝!”

“不必客氣!”卜慧書說。

“我看桌子上有書,原來主人家是一個讀書人,可以稱為先生。”

“不敢不敢,我不算是先生,沒有考取功名,只是略識幾個字罷了。見笑見笑!”

“我聽說一件事,想請先生判斷判斷如何?”高鼻樑問。

“敢問足下姓甚名誰?”卜慧書問,他認為知道名字最好,不知道,對話很彆扭。

“姓尹名鹿仁,字堅。”高鼻樑說。

“原來是尹堅兄!”卜慧書說。

“客氣客氣!是這回事,不知足下有無興趣聽一聽?”尹堅問。

“但說無妨!”

“好,是這樣,聽說有個官司難住了一個縣衙的太爺,說的是什麼事呢?青樓女子有兩名,一個叫綠肥,另一個叫紅瘦,都長得漂亮,都愛上一名買笑之人。但是,嫖客只喜歡綠肥,不喜歡紅瘦,紅瘦只是單相思。綠肥有了身孕,生了孩子,紅瘦說不是她的,並買通了下人,讓人拿了一隻才生的小狗放在綠肥那裡,抱走了她的孩子,綠肥氣的昏厥過去,小狗也被丟棄,都說綠肥生了一個畜牲,綠肥是妖女。”

“原來這樣!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卜慧書說。

“現在,兩女在爭奪嬰兒,都說孩子是自己生的。不知道先生有什麼高見?”尹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