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如雪的靈氣,順著她眉心的血脈,一路往下,很快包裹住她那顆痛得不能自已的心臟,疼痛快速消退。

片刻後,上仙收了靈力,問:「桃夭,你可還記得,為師曾告訴過你,以靈力治傷,治標不治本?」

「嗯。」上仙說過的話,她幾乎都記得。

「若只是益陽丹的反噬,不至於叫你的身體殘破到這般地步。」

「誒?」桃夭略有些茫然,「師尊,這是什麼意思?」

上仙抬手,替她掖了掖被子:「和傷重的亦非結契,本就已經超越了你的承受力,若非有凰女的自我犧牲,你只怕已經——

後來,你和桃家主搏命時,差點叫他挑斷心脈,若你沒有服用益陽丹,許還沒有大事,偏偏你服了益陽丹。」

怎麼感覺她無藥可救了?

不至於吧……

桃夭急忙伸手,揪住上仙衣袖:「師尊尊,我知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魯莽了,你可千萬不能放棄對我的治療。」

上仙失笑:「說什麼呢?」

「實話!」桃夭撅起嘴巴,她怕是誤會自家上仙了,銷恨山的那道該死的結界,可能並不是為了困住她而設下。

或者應該說,上仙是怕她不小心死在外面,這才非要把她困在山上。

嗯,一定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的桃夭,全不記得岑夫子說過,設結界的命令,是在她將將離開崑崙時下的,那個時候的她,還不曾傷重。

「你是為師的弟子,哪有做師傅的,會放棄自己的弟子?」

「那……師尊尊,那咱能不能先把結界撤了?」桃夭一邊眨著星星眼,一邊信誓旦旦,「我保證,以後絕不偷偷離開銷恨山。」

最多,就是去山下晃盪一兩下,但必定不會離開崑崙的。

然,上仙搖搖頭,堅決地否定了她的求饒:「不行。」

「……」

上仙抽回了衣袖,淡漠道:「桃夭,為師給過你機會,若你願意留在幽都,梵音不會困住你,且以你的脾性,當會過得十分的逍遙自在。」

見上仙都擺出了冷漠姿態,桃夭略著急:「師尊,我是你的弟子,是崑崙弟子,我不該,也不想留在幽都。」

上仙頷首:「你若真當為師是你的師尊,那便從即日起,好好修行。」

「……」這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夫子設下的結界,並非困死你的牢籠。」

怎麼不是?

按照岑夫子的話,除非她有能和陸離一戰的實力,才只能在崑崙仙境撒歡,可陸離修了多少年,她才多少歲?

便不是困死,那也離困死不遠了……

桃夭嘟起嘴,氣得恨不能絞碎手裡的被褥。

上仙稍退,冷言:「或者,你可以選擇回幽都。」

喵的!

桃夭直接被氣哭了:「嗚嗚……」

有沒有搞錯?

好賴她還是一個病人吧?再說,身為師尊,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虐徒弟了嗎?就算要虐,也至少應該給個笑臉吧?!

痛哭流涕的桃夭,被倒灌的淚水給嗆到了:「嗚——咳咳咳……」

退開許多遠的上仙,又急急忙忙回到臥榻旁,伸手替桃夭順背,他十分無奈道:「桃夭,為師是為了你好。」

去他喵的為了她好!

明明是為了他自己的謀算,他這是不顧她個人意願,逼迫她成長!他不就是想要她成長到不用他操心,便可徹底甩開她,去做他想做的事嗎?!

她什麼都知道,又怎麼能答應?!

桃夭埋首,決定無聲的抗爭這不公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