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大師兄色厲內荏道,“我明明說得是,山上出了一個膽大妄為的妖孽,搞得崑崙山都亂套了。再這麼鬧下去,早晚驚動景之上仙。”

大師兄的話立刻讓三位師兄沉默了。

“老二,老三,老四,祈夜大陸能有崑崙仙境,皆是景之上仙一人功勞,漫長歲月裡,他對我等只有一個要求,莫要打擾他清修。如今出了這樁事,若我們平息無能,待景之上仙來問,你們打算怎麼回答?”

三人不能言,彼此對看一眼,復又問:“大師兄,你才是崑崙執掌,出了事,必定是你做主,不管你打算怎麼做,我們只管辦了便是。”

“為今之計,得儘快找到罪魁禍首,將其抽筋剝骨,也好斷了旁人的花花心思。否則,任由事態發展,只不定真有人跑去銷恨山上鬧景之上仙。”

二師兄乾笑:“大師兄,誇張了吧……銷恨山有禁制,一般人上不去。”

“那不是一般人呢?”

“啊?”

大師兄抬眼看正對面的四師兄:“老四,你敢說自己心裡沒點漣漪?”

“……”被點名的四師兄目瞪口呆,氣得拂袖而起,“大師兄,我也就多贏了三局,何至於叫你嫉恨至此?什麼叫我心裡沒點漣漪,難道不是三師兄心裡浮想聯翩?”

“……”三師兄亦瞠目結舌,“你們罵你們的,做甚拉上人家?再說,我們當中,便真有人心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那也是二師兄。”

跟在岑夫子身後的桃夭默默抬手,托住自己已然閉不上的下巴。她今日算是大開眼界,合著這幫子修仙者心裡全不是清心寡慾,每個人都在暗暗肖想景之上仙。

無恥,卑職,偽君子!上仙是她的,絕不能便宜別人!

“丹丘。”

吵作一團的四人齊側首,待看清是岑夫子說話,大師兄率先拱手作揖:“岑夫子,你怎麼來了?”

“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是看山中亂作一團,魚蟲都被驚得不得安生,我才來荼蘼殿問問。”

這話一出,立刻讓執掌崑崙仙境的四位師兄垂首躬腰,一副做錯事的學生被老師抓包的慫模樣。

大師兄問:“夫子,瞧你說的,山中有大事,便你不來,我也是要去尋你的。”

“我不能來?”

大師兄急辯:“自然不是,只夫子專心釣魚,哪裡能叫崑崙雜事擾了夫子興致?若說夫子不能來,那更是冤枉,原我數次請夫子來荼蘼殿小坐,夫子也從來不應。”

“所以你是說,我來錯了?”

“……”大師兄不能言,他小退半步,示意二師兄接著回話。

被點名的二師兄只得被迫營業:“夫子息怒,夫子能來荼蘼殿,大師兄是太高興,這才有些語無倫次。”

“你們都盼著我來荼蘼殿?”

“那是。”

“來做什麼?”岑夫子冷笑,眼神落在散在地上的麻將牌,“來隨你們一起打麻將?”

二師兄也焉了。

“夫子。”三師兄輕言,“我們也不想打麻將,可除了打麻將,我們還能做什麼?崑崙仙境又修不出一個神來。”

岑夫子沉默了片刻:“罷了,我今日來,只想問這一出鬧劇,你們打算怎麼收場?”

大師兄昂首,向前一步:“夫子,凡拜入崑崙的修仙者都知道,崑崙最是散漫,除了不許山中人私自下山,便是不能打攪景之上仙清修。

就這麼兩條規矩,那人都守不住,這樣的人,我們定然要找出來,然後將其遣出崑崙,永不能歸。”

縮在岑夫子身後的桃夭,身體不由地抖了三抖。

“丹丘,如此處置,你可曾知會景之上仙?”

“夫子,就這麼一樁小事,就不必打攪景之上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