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南部有一片連綿的丘陵,名叫南丘。原本這片丘陵之中也算是地廣人稀,不過最近幾年南邊的昆州,還有黔州東部都是戰爭不斷,不少百姓就遷到了南丘之中躲避戰亂。

某處山丘間的村落裡,小河旁有間小院,小院雖然看上去有些老舊,但收拾的極為壓制,院中有一株一人合抱粗細的花樹,花樹上垂下兩個鞦韆。

一個鞦韆上坐著一個身材豐盈,相貌絕美,豔麗非常的女子,明明身體散發著蜜桃般成熟的女性魅力,氣質卻澄澈的如同孩童,眼神也都是天真爛漫,此刻正愉快的蕩著鞦韆,發出銅鈴般的小聲。

在她旁邊的鞦韆上坐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娃娃,扎著兩個小羊角辮,五官普通,但面板卻非常白皙,此時噘著嘴,滿臉委屈,幽怨的看著身旁玩的正嗨的女子。

他的腿比較短,夠不著地,就只是坐在鞦韆上。

「媽,你怎麼可以自己玩,不管我呢?」

女子皺起眉頭,不悅道:「說了很多遍了,不要叫我媽,你媽是我媽……」這話說得極為彆扭。

但男娃卻是聽懂了,一本正經的解釋「不對,媽媽已經成師父了,師父說了,就讓我管你叫媽,叫她師父。」

女子停下鞦韆,氣呼呼的伸手扭起娃娃的耳朵,「我還沒結婚,怎麼會有兒子?有了兒子就是婦女了,分明是你媽不想當婦女,就讓你管我叫媽!」

娃娃倒也不怕她,「我還是要聽師父話的,師父說你腦子有問題,說的話不能聽。」

女子怒極,手上加了一把力氣,扭得娃娃齜牙咧嘴,「我不管!以後她不在的時候你就要叫我小喬姐!」

這個女子正是當初被花無裳擄走的小喬,此時她明顯比當初聰明瞭許多,也不知道是花無裳的治療有了效果,還是她自然長大了一兩歲,畢竟距離她精神受創已經過去很久了。

小喬正琢磨著要怎麼收拾這個喊自己媽的弟弟,就見門外走來一道身影,連忙換上笑臉,扭著娃娃耳朵的手也順勢在娃娃臉上擦了起來,「你看看你,就知道玩,臉都髒了……」

娃娃也看到了門外走進來的女子,跳下鞦韆就奔了過去,那聲媽還沒喊出口就想起來要喊師父。「師父——」娃娃直接跳進了花無裳寬闊柔軟的懷抱裡。

花無裳眼中都是柔和的笑意,小喬每每看到這種眼神都有些吃味。

「師父,你看啊,你讓小孽叫我媽,叫你師父,輩分不就亂了麼?」

花無裳沒好氣的看向花無裳,「沒事,反正洪盟輩分就沒有不亂的,你的兒子被我收為徒弟有什麼問題嗎?宗庸那個老傢伙不也這麼幹的嗎?」

小喬沒法反駁,撅著嘴上下打量著花無裳,「媽,買糖了嗎?」

她現在也被花無裳強制改口叫師父,但她的記憶大部分時間裡還是叫媽,偶爾還會叫錯。

花無裳柳眉倒豎,「我天天耗費精神為你治病,你卻不思成長,我和你說過千遍萬遍了,你不是孩子,你見過誰快三十歲了天天要糖吃!你這樣想當一個孩子,就算我是聖術師也治不好你!」

小喬見花無裳真的有些火了,也不敢再說話,做出大人的表情,「師父,我知錯了,我一定好好配合你,早日痊癒。」

花無裳看著小喬那副明明是大人卻是孩童天性在努力裝成大人的樣子就有些惱火,深吸了一口氣,抱著小孽走進了內屋。

「師父,你是遇到了什麼煩心是嗎?」小喬很會察言觀色,看出花無裳進屋後就沉默不語。

花無裳輕皺黛眉,「這個南丘位置普通,山勢也不險要,也無重要礦產,歷來都不是兵家必爭之地,但最近我發現山裡多了許多喬裝打扮的暗諜……」

作為

統領百花會那麼多年的花妃,花無裳的嗅覺非常靈敏,那些喬裝打扮的人她一眼就能認出,甚至都能看出他們在找人。

小喬聽不懂花無裳說得那些,也不說話。

「他們可能是來找我們的。」花無裳悠悠說道。

小喬大驚,「找我們幹嘛?」

見花無裳沉默不語,小喬連忙道:「那我們再換個地方吧,不被他們找到就好了。」

這段時間裡她一直跟著花無裳到處走,遊山玩水倒也過得愜意,這裡已經住了一段時間了,她很想再換個地方。

花無裳更加憂愁了,南丘之中湧入了這麼多暗諜,這在情報組織眼中一定是大動作,為何不見洪盟諜堂的人進來查探,這幾天她一直在尋找有沒有洪盟諜堂留下的暗號或者蹤跡,可是全無發現。

這讓她更加不安,有一種可能,這片南丘已經被封鎖。

……

遼州戰場,大秦軍與洪盟軍戰線膠著,婁重佈下的新防線固若金湯,擋住了來勢洶洶的大秦軍,加上內部的女幹細在之前的戰役中被全部剔除,如今反而對戰局更加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