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東郊,一棟古香古色的別院中,停著十幾輛車豪車,院中站著十多名像管家、保鏢的人,各個氣勢非凡,無一俗手。

其中就有老牌武宗強者姜生,姜淺草的那位富貴爺爺。

房內正廳之中擺著一張會議長桌,長桌居中放著一把椅子,椅子靠背、扶手位置上纏繞盤龍,雖然造型普通,卻給人極不平凡之感。

下面相對兩張椅子同樣空著,卻是普普通通的太師椅。

再往下坐著六個老人,這六名老人從外表上來看少說也得七八九十歲。

坐在最靠上的那名老人頭髮花白,皺紋最多,看上去得有九十多歲,實際年齡可能得有百歲以上。

他的座椅最為不同,是一把輪椅,而他身後站著一個俊俏的小姑娘,小姑娘應該有二十多歲,卻生了一張娃娃臉,乖巧的站在老人身後。

這個小姑娘就是姜淺草,而輪椅上坐著的則是她的爺爺,姜家當代家主,姜恆。

其餘老人並沒有帶隨從,各自坐在椅子上沒人說話,但每個人臉上都有種長期位居高位而形成的威勢。

這長桌上的六位老人就是站在大秦權勢之頂的六位家主,除姜恆以外,依次是宋家家主宋知淵、狄家家主狄萬仞、鐵家家主鐵伏秀、王家家主王長黎、百里家家主百里宏圖。

“陛下與兩位會長未與會,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宋知淵打破沉默。

“大秦多年未出過這樣的醜聞,下面的人也越來越沒規矩了。”劍眉鷹目的狄萬仞定調。

“此事定有洪盟推波助瀾,那位沉寂了這麼多年,又不甘寂寞了嗎?”王家王長黎開口。

“我倒是佩服我們的太子殿下,這一波聲望漲的不少,將來一定能治理好他秦家的秦國。”百里宏圖陰陽怪氣,只不過在座的各位都是人老成精,沒人接這一茬。

大秦太子的舉動固然轟動,但在他們幾位眼中,不過是一個不成熟的孩子任性之舉,有些事不是孩子氣就能改變的。

鐵家家主鐵伏秀沒有做聲,在座之中只有他年紀最小,只有五十多歲,論輩分比其中幾位老人都小了一輩。

他看向上手那位一直閉目養神的姜家家主。“姜老,此事您怎麼看?”

姜恆終於睜開渾濁的雙眼,輕輕開口,“小草,你怎麼看?”

姜淺草正一本正經吃這大秦最大的瓜,突然被爺爺點名有些不知所措,這有她說話的份兒?

不過跟著爺爺見過了大場面的她很快鎮定下來,清脆如百靈鳥一般的聲音在會議室裡響起,“我覺得這些福利學校太過分了,百姓上街也情有可原。”

“大秦是百姓的大秦,可也是我們九門的大秦啊,那些人的行徑,是在挖咱們九門的根。”

姜淺草天真中又帶著氣憤的語氣並沒有引起各位大佬的不快,而是若有所思。

姜恆哈哈大笑,“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孫女都懂,可是我們下面那些所謂的英才俊傑不懂啊,九門的蛀蟲也該清理清理了,不然不需要外敵,也不需要洪盟,我們自己就把自己埋了。”

說完拍了拍輪椅,姜淺草懂事的推起老人向外走去,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傳出老人的聲音,“姜家不會姑息,所有姜家涉事嫡系全部處死,死不入宗祠……”

一間小小的會議室就這樣給這次事件定下了基調,比那位元首帶著議員大張旗鼓的電視講話管用一百倍。

就在這個小會議室結束半小時後,一場席捲全國的追責、清洗運動正式開始,大秦議會組成十六個專案組,奔赴全國,大秦太子擔任總組長,武者協會、術士協會各出一名長老作為監督員。

直到九月末這次轟轟蕩蕩的大清洗才真正結束,落馬議會議員、各級官員、非法組織頭目、鉅商遠不止太子名單上那些,多達數百人不止,至於其中有沒有冤枉誰或者被對手陷害的就不得而知了。

過程中由於逃逸、拘捕反抗而牽連到的人更不知多少,只是無人無辜罷了。

戰果像一封封戰報一般接連不斷的在全國各大官方媒體通告,街頭上的民眾終於散去,在家關注著事件進展。

這次事件也被稱為大秦“九月藍天事件”,很多年後許多老人回憶起來都忍不住感慨,他們以為這是大秦幾十年來最大的一次亂局,並不是大秦海晏河清的開始……

普通人只看到了落馬之人的職位、財富、權勢,就一個個的興奮不已。

而大秦上流社會那些人才知道這次事件和以往雷聲大雨點小的嚴打有何不同,他們看的是落馬問罪那些人的姓氏,姜、王、宋、狄、鐵、百里姓之人大有人在。

這才是真正的狠手,看明白這點的人才會懂,這並不是所謂的民眾的力量,也不是大秦太子和陛下的英明,而是九門在自我割除腐肉。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在這場歷時半個月、席捲整個大秦的事件中洪盟扮演了什麼角色。

只有極個別的人才會知道大秦太子手中的那份名單是一個叫“新朝”的組織,讓他“無意”間得到的。

而真正將濟城福利學校事件推成海嘯的始作俑者、大秦十二皇子此時正帶著一個拉滿社會捐贈物品的車隊駛入了濟城福利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