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弘毅心情複雜的從知州衙門出來,門外,隸屬於他手下的將官以鄢奇為首見他出來,都迎了過來。

古弘毅看出眾人臉上的憤憤之色,負起手來,不怒自威。

鄢奇倒是沒有隱瞞自己疑惑的意思,當下也不顧還在知州衙門,當下說到:“將軍,此事不公。”

古弘毅掃過在場的人,問到:“你們也是這麼以為?”

眾人點頭。當中有人道:“將軍,我等守城近三月,死傷兄弟一半以上,如今卻這樣對我等,我們不服。”

古弘毅搖頭:“朝廷的事情,你我處在邊地,沒有說道的必要,並是說了也抵不住那幾位大佬的意思。既然吃了這軍糧,戍邊守國即是分內之事!死傷的弟兄,朝廷的撫卹銀子很快就會下來,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古弘毅哽咽了一陣,“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仍然還有該做的事情要做……眼下大家都往各地去了,事後恐難再見,我只希望你們能夠記得邢州,記得這些死去的同袍,時刻記得自己身為軍人……”

古弘毅說了一陣,眾人平日裡對他極為信服,眼下並不再多說什麼,古弘毅拍了拍鄢奇的肩膀:“大名不似邢州,你此去相機行事。”隨後看向各位,笑了起來,“眾位弟兄,從今之後,各自保重了!”

古弘毅說罷這番話,回了行營,做了簡單的交接之後,他已經帶著親衛往歸德府去了。

鄢奇等人卻沒有即刻並走。三日之後,唐通率領著五百靖邊軍回到邢州,與秦瑞和做了一番長談之前,他與鄢奇等人見了面。

唐通在去靖邊軍之前,也是在安國軍待過,兩人關係不錯,此次見面,倒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意思。

邢州城外簡單搭建的小亭子跟前,唐通從馬上躍下,迎了上去。

鄢奇見狀也下了馬來。兩人都未曾料到會在這種地方撞見。

唐通抱拳:“卑職見過將軍。”

鄢奇眼珠子一鼓:“你這是在諷刺我?”

唐通並收起了玩鬧之心,慨然道:“本想回來之後能一起喝頓酒,不想我這還沒進城,你卻要走了。”

“本將也沒想到,你小子回來就落了這麼個好差事。”鄢奇一副老子羨慕死了口氣,跟著笑了起來,拉著唐通到了一邊,低聲道:“安國軍遲早要重建,我看你小子是走了大運,眼下雖說給了你個武備司指揮使,我看要不了多久,這安國軍指揮使並落在你身上!”

鄢奇說到這裡,笑了起來,由衷的感到高興:“我們這這些人,做點事不容易,你小子可長點心眼,彆著了道。”

唐通點頭,說到:“大名那邊,你可要擔心些,雖說兵患一時半會燒不到那邊,但匪患一直都是很嚴重的……比起我們這邊,那邊形勢反倒更為嚴峻……官匪勾結,你當小心。”

鄢奇點點頭:“梁山泊那些傢伙,這次險些也打了過來,照此看來,恐怕他們又做了很大一部分擴張。”說到這裡,鄢奇頓了頓,笑了起來,“這些還是不說罷,我一個小小大名武備司指揮,牽扯不進這些事情去的。何況,這些年,明哲保身的事情,我倒不曾落下……”

這話權且有幾分說笑的意味了。唐通卻沒有照的意思,正色道:“這些年形勢不好,你我身在此中,很多事並已經做不了主了!”

冬日寒風從白楊枯枝之間席捲過來,吹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軍馬打著響鼻,呼著熱氣,旌旗獵獵,說不出的肅殺!

遠處殘破的城牆上,隨處可見修築的痕跡,火油潑下燃燒出的黑痕,滾木落石擦過的痕跡,箭矢碰撞的痕跡……

唐通收了目光回來,一旁的鄢奇已經翻身上馬……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