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府的反應很快,一方面將事情詳細往上呈報,一方面針對江浦的大規模作戰也在準備之中。由江寧軍指揮使盧有鳴親率三營共一千五百人先一步往江浦圍攏過去,另外從附近抽調的後勤等兵種五百餘也同時行動。

出發這天,城裡的百姓聽到風聲的都出來,這種新奇的景象還是很惹人眼球的。

百姓的議論聲中,上層社會的人已經預料到即將到來的大風浪,相應的一些準備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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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在水牢裡待了兩天,大郎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於使得牢頭想起來這茬,當然就算知道了,鑰匙已經被官兵收了去,他無奈之下只好找到了雍王府的護衛,將訊息遞給了周霈。周霈這時候也才終於想起來這件事,算了算日子,也沒有再繼續為難的意思,打發護衛去,好歹將王凝放了出來。

王凝神色憔悴,面白肌瘦,歡骨凸顯,眼窩深陷,一副瀕死模樣。兩個江寧軍計程車兵將他架了出來,牢頭看著都有些心疼。

趕忙招呼人上去將他抬了出去,外間大郎跟木蓉已經等了很久,見到王凝出來,慌忙迎了上來,木蓉乍一看到王凝模樣,喚了一聲少爺,稀里嘩啦就哭了出來。大郎憤憤的瞪了牢頭一眼,也知王凝身體要緊,幫著挪到了馬車上,往醫館奔去。

臨走自是扔下一句狠話。

牢頭目光注視著馬車遠去,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後方一個獄卒湊上來:“頭兒,不會有事吧?”

牢頭搖了搖頭:“人家哪有時間跟你我這種小人物計較,回吧,回吧。”

正說著,一隊全身甲冑的軍隊衝了過來,後方兩個校尉沉著臉疾步而來。劉頭兒帶著手下讓道一邊。

不多時,水牢裡那位不知生死的人被拖了出來,注意到門口的劉頭兒,有人上前遞了一張紙來:“奉呂大人之命,此人交由江寧軍看管。”

也不容劉頭兒做出反應,那人已經跟上了大部隊。

劉頭兒打斷下屬的酸話,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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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恢復一些氣力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他的大床上,鼻間嗅到的都是皂角的香味,迷糊間睜開眼,他終於確信自己已經脫離那該死的地方。

下意識的將手往被窩裡伸去,大抵是確認著什麼,隨即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咕噥道:“我還以為泡壞了呢!”

再又躺了一會,他掀開被子爬了起來,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什麼聲音,平日裡碎嘴那幾位似乎都沒在,推開門,適應了一下刺目的陽光,他舒展了一下身子,在門檻上坐了下來,半靠在門框上,目光呆呆的看著院角的桂花樹。

閉上眼,似乎想要嗅一嗅空氣中是否有桂花的殘留。

“哎呦,毛大郎,你還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木蓉略帶怨怒的聲音從前院傳了來。

毛大郎獨特的笑聲跟著響起:“我本來就不是外人啊!我跟大哥可是在牢裡拜過把子,按名分,你還得叫我一聲二少爺!”

木蓉見識過毛大郎的沒臉沒皮,卻也知道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保留的那一份純真,好氣又好笑道:“二少爺,您老人家能不能抬抬腳,婢子正掃地呢!”

毛大郎語氣一變:“不是我說你,這地上乾乾淨淨的,哪裡要掃了……”

木蓉輕哼一聲,抬起掃帚就要打,毛大郎眼睛一眨,往下蹲了去,同時抱住了頭。

“腳起來!”

“不起,人家是木頭人。”

木蓉無奈,突然聲線一高,驚喜道:“少爺!”

“哪呢,哪呢?”毛大郎一下子起身,四下裡觀望一圈,渾不知已經移動了腳。木蓉蹲下去撿起了地上的銅板,氣哼哼的道:“就一個銅板,你至於嗎,我又不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