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三年正月初七,王凝起了個大早,同樣是在明月的侍候下換了一身乾淨青衫,再又喝下明月端過來的藥,抱怨了一句“這藥賊苦啦,提神還差不多,哪裡安神了。”

然後抬起頭對明月說到:“你是不是被那郎中給騙了!”

明月嗔怒的白了王凝一眼,一邊將王凝幫頭綁了起來,不緊不慢道:“這都是按著方子拿的藥嘞。”

王凝哦了一聲,“方子不還是那郎中開的,他真要坑你你也不知道啊。”

明月愣了一下,似乎覺得王凝說的很有道理於是過了一會說到:“那一會我去別家醫館看看。”

王凝嗯了一聲,細語輕聲,仿若剛學會說話的小孩。

“公子,您應該打起精神來,不然要被學生們笑話的。”

明月一副很輕鬆的語氣,王凝卻聽得出來內裡夾雜的某些東西,餘光看了眼這位侍女,笑了一聲,“明月也跟我過去吧。”

“啊?這不大好吧。”

王凝道:“沒什麼不可以的,實在不成,你換一身男裝也就是了,再說了,我住的小院平時也沒什麼來……”

明月低聲哦了一聲,目色嚴肅,“公子,您這樣不好,您可是書院山長,要做好表率啊。”

王凝心想人生在世,最不應該做的就是委屈自己,當下道:“就這麼說定了。”

說鬧間已經穿好了衣,王凝打量了一下明月,手指扶著下巴,斟酌道:“家裡應該沒有適合你穿的衣服,你還是留在家裡吧,我帶著浩然過去算了。”

“哦。”明月的聲音聽不出來是高興還是失落,這句話之後,王凝出了門,大抵吩咐了幾句什麼流氓話,鬧得明月雙頰飛紅。

王凝到了前院,秦浩然已經在等他了。這位在實際教導過一群學生之後,對於那所謂的教習身份還是來了興趣,本來年紀也不大,平日裡都是他客客氣氣跟人打招呼,現在都是別人這麼跟他說話,他還是很受用。

對於王凝當然還是一如既往地的不怎麼待見。

兩人之間曾經的某個隔閡好像也一直沒能解開,至於到現在某個人“公報私仇”之下,秦浩然被折磨得不輕。

“來的挺早啊。”王凝含笑說著,到了秦浩然旁邊,站了下來。

秦浩然不止一次想一拳轟過去,揍扁那張臉。

“走吧。”王凝多少能夠明白一點秦浩然的心思,也沒有點破的意思,很平淡的說了一句,而後朝外面走了去。

秦浩然跟了過來。

門外馬車已經等候多時,兩人出來之後,護衛頭領朱據迎了過來,恭敬行禮。

“走吧,不用這麼客氣,一路上還請將軍多照顧。”

任誰都看得出來,王凝這說的是客氣話,因此在秦浩然心裡王凝作為讀書人唯一的證據也就是這不要臉的虛偽樣子了。

朱據當然不是什麼將軍,但一直以來王凝都如此做,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再恭敬一些,在“看護”王凝的時候更用心一些。

然而事實上,這個護衛隊裡每個人都明白真正護住王凝的是旁邊的秦浩然。

他們這些人當然也不會不識抬舉。

說了幾句,上了馬車,徑直往城外去。秦浩然近來也隨著王凝一道乘了車,於是車廂裡的氣氛向來都有些怪異。

秦浩然抱著雙臂,看著一本正經看書的王凝,悶哼一聲:“你這本破書來來回回翻了多少遍了?不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