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青山下有高手
章節報錯
王凝是在三日前到了杭州府時遇見的眼前這人,那時候的他剛從江寧緊趕慢趕的趕過來,一路上可是吃了不少苦頭,遇見這一行人的時候,對方見他模樣,本是將他當了難民接濟,後來的談話間,這些人出於宣揚青溪那位聖公道義的考慮,倒是跟他多說了些話。他在知道這些人是趕來青溪參與聖公大事的人,順便也就用了這麼個名義,一行人見他形單影隻,在對他做了些許探查之後,倒也將他一併帶著上路。如此一來,確實給他省了很多事。
如今的青溪局面不明,兩方人馬除了明面上的,暗地裡各自不知派出多少人進入對方的系統,似他這樣的很容易被人當做是細作,如今一夥人行動,而那些人明顯有著特殊的聯絡方式,對他來說真的是撞了大運。
幾日的同行,大家儘管不可能交心交肺,但多少也算是熟悉了,眼前這位叫做孫明濤的漢子,本是北地一位俠客,大抵是見多了北地的生死亡練獄,這次聽聞青溪彌勒教將有大動作,他在一些人的鼓動下也就跟著過來看看。
孫明濤方形臉,面板略顯黝黑,身形壯碩,給人一種極為可靠的感覺,因此理所當然成了眾人的領頭人,但在王凝看來,這孫明濤也僅僅是擺在明面上的人物,背後恐怕也是有著彌勒教的身影。
當然這些人動什麼心思,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眼下聽到王凝問出這麼一句話,孫明濤自然明白王凝言下之意,頓了頓,說到 : “很多事情,總要去做過才能知道結果……不過,就現在這種情況,朝廷根本無力對付青溪的那幾位。”
王凝偷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
孫明濤並又繼續說道 : “我從北地過來,我比大多數人都知道北方現在是個什麼局面,就算朝廷再怎麼壓著訊息,也掩藏不了多久的。”孫明濤說到這裡,有些傷感,卻也僅僅是傷感,“所以聖公如今想要做大事,我也就過來看看,爭得一分是一分吧。”
王凝呆了片刻,他確實很久沒有關注北方的局勢了,如今見到孫明濤的模樣,他心裡有了計較,想來也該是真的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想著回去之後應該寫封信過去,問問北方那位女俠吧。
苦笑了一聲,他沒有再追問下去,轉而道 : “孫大哥,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孫明濤頓了頓,倒也沒有隱瞞他什麼,說到 : “近來局勢不明朗,我們又是外來人,想要進到那個地方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吧……前面二里地有一個鎮子,我們先在那裡落腳,後面的事情……”
說到這裡,茶攤上休息的眾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孫明濤想來也是注意到了什麼,果斷沒有再說下去,打了個哈哈帶過了這個話題,起身道 : “走吧,他們也休息好了。”
王凝將手裡的饅頭幾口啃了嚥了下去,再灌了一口水,那模樣豪情不得,倒也像是道上人的做派,孫明濤看著這一切很是滿意,至於對面茶攤上的幾位也被這一幕怔了怔,有些懷疑之前自己的猜測了。
王凝混跡江湖許多年,要是這點偽裝都做不成,那也真是白混了。
與孫明濤一道過去,那邊眾人也收拾了東西,孫明濤看著眾人道 : “走吧,前面不遠就是之前說好的鎮子,到了那邊我們這次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大半了。”
王凝縮在稍遠些的地方,知道這些人其實一直都防備著他,他也沒心情去湊合他們的事情,大家畢竟道不同,不過是恰好同路。
不過於他來說,倒也估摸著要不要提醒孫明濤一句,這人姑且是個不太壞的人,北地混了那麼久,還能有這份氣度的人真心也壞不到什麼地方去,因此從私心上講,他是真的不希望孫明濤被這群豬隊友坑害。
不過還是在看看吧,這麼長時間了,他身邊很多東西都在改變,說不定他看人的眼光也不如以前了呢。
說了幾句,一行人再次上路,王凝還是一如既往地的落在最後面,走了一段距離,卻又以為年紀比他大不得多少的女子像是故意落在後面,像是有話對他說。
王凝之前因為對方是這群人中唯一的女人而且長得還很好看,於是刻意記下了這女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做貞娘。
貞娘一身灰色青衫,若不是紮了髮髻,倒是很慢分出男女來,原本應該是清秀俊俏的臉蛋也刻意的做了偽裝,不過王凝眼裡,卻還是有著蛛絲馬跡叫他能看出一些東西來。
貞娘絕對是個溫柔的女人,儘管這一路上刻意的表現得很男人,貞娘也絕對是個美人,因此王凝對於這位留下來跟他說話也刻意表現得很高興。
貞娘目光從前面眾人的背影上收了回來,瞥了王凝一眼,小聲問到 : “你真的是叫小易嗎?”
貞孃的聲音沒有像平常那樣刻意的壓低,因此聽起來很是輕柔。
王凝點頭 : “嗯,是啊,不好聽啊?”
貞娘搖搖頭 : “不是不好聽,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麼看都是南方人,南方又一直是很有學問的地方,怎麼會起這個名字?”
王凝心想姑娘你好歹也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湖高手,怎麼會糾結這種明顯什麼必要的問題。
不過看著貞娘對知識的嚮往,他還是解釋道 : “我不是讀書人啊。”
貞娘輕輕的哦了一聲 : “那你以前是不是也叫過狗蛋,二楞子什麼的?”
王凝差點一口老血噴在人家臉上,無奈道 : “我小時候還是好養活的。”
貞娘略顯尷尬的笑笑,想要再說什麼,前方孫明濤見他兩人落下太多,已經出聲催促,於是朝王凝甜甜一笑,全然不顧及自己是個高手的身份,蹦著往前追去了。
王凝搖搖頭,卻在一瞬間察覺到某些東西,看了過去,卻是前面某位冷冰冰的看著他。
然後他再又無奈的苦笑起來,心道這天下,果然最麻煩的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