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二年的蘇州,花紅柳綠,一派祥和。

蘇文吉最近的日子可以說不是很好過,因為籌錢的事情,他可以說忙的焦頭爛額,城裡的幾家錢莊竟然沒有一家願意給他支這點小錢,繞是他搬出一大堆後臺,仍然沒人願意鳥他,可以說這幾天他真的是處處碰壁。

難免的對撂挑子不幹的王凝一通腹誹,然而該做的還是要做,作為雲記在蘇州明面上的老大,他已經被逼得到了臺前,私下裡請了人探聽訊息,基本上也沒人敢對他說什麼,也就是說在越來越深入的參與進這個局的時候,他才明白這潭水有多深。

與此同時,江寧那邊終於也有了回信,而且是王凝親自回的信。

只是王凝在信裡雖然給了他絕對的許可權,卻沒有對這次的事情做出任何的解釋或者安排,蘇文吉拿著那寥寥數字看了好久才算是開了悟。他這位姐夫,雲記幕後的大東家根本就是個不懂做生意的傢伙,之所以能夠有今天這些產業,開始的時候都是用錢硬生生砸出來的,後來要不是姐姐與一眾掌櫃用心,雲記不過就是個江寧暴發戶。

想到這裡他也算是明白王凝給他絕對許可權的底氣在哪裡了。不過他從小生長在商人圈,斷然不可能採用那種笨方法,權謀這東西,對他有著絕對的吸引力,這事他若能擺平了,在二姐那裡肯定是加分項。

如此想著,他也就越發激動起來。

雲記這事終於也引起了上層人士的注意。作為處在絕對領頭地位的許家跟韓家,聽說也有了動作。許家是最先被爆出是幕後主導的,當然無論真假,人家也不吝嗇於解釋什麼。可是作為與許家作對的韓家來說,資訊來源卻要更加準確,因此很快也就有人找上了門來。

蘇文吉在家裡見了韓家三爺韓啟軒。

韓啟軒年紀不到三十,身形相對瘦弱,也沒有那種長年的商場摸爬滾打的圓滑,反倒是像久經官場的幹吏,每一個眼神都攝人心魄。

韓啟軒打量著蘇文吉,來之前他已經做過了解,因此對於這種完全地位不對等的碰面已經有了準備。是以對於蘇文吉的寒暄客氣,他倒也不覺得彆扭。

“三爺您是前輩,按理說是晚輩去拜訪的,只是韓家高門大戶,一般人倒不得其門而入。”

這話姑且有幾分反話的意思,韓啟軒自是聽出來了,眼下倒也有一個前輩的氣量,笑道 : “怕不是不得其門,我可聽說貴東主與許家很是親近,拜貼都送了好幾回,許家那位二爺尚在楓橋鎮請過喝酒……”

韓啟軒斜著眼睛看了過來,手裡不緊不慢的撥著茶杯。

蘇文吉道 : “三爺訊息可真靈通啊。”

蘇文吉坐在韓啟軒對面,眼下雖說是在“自己”家裡招呼人家,然而怎麼說也是個晚輩,人家有著做客之道,自己這主人也不能太不像樣不是。

韓啟軒抿了一小口,禮貌的讚了句“好茶”,輕放下茶杯,望向對面的蘇文吉,直接開了口 : “你也說了我韓某是長輩,既然是長輩親自上門了,我也不跟你來虛幻的,繞來繞去也頗無趣……”

蘇文吉斂了笑,做出一副乖巧的傾聽模樣 : “您請說。”

“好,那我可就開門見山了。”說著撐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往蘇文吉靠了過來,蘇文吉當然也站了起來。

“我知道雲記在蘇州一直展不開,這幾天有因為某些人的刻意動作,雲記已經到了最艱難的時候……所以,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雲記是否願意與韓家聯手?”

韓啟軒眼色認真,又宛若一把刀子,剜得蘇文吉眼仁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