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對於劉世芳突然找上門來,到底不顯得意外,二人之間雖說算不上什麼同生共死的關係,然上次江浦的事情之中,兩人也算有了些合作,些許情意倒也還是有的。當然就劉世芳嘴裡說的那些,他斷然不會相信。

王凝看著劉世芳一臉無奈的模樣,到底笑了起來,瞄了一眼,擱下手裡的茶盞,“眼下你深居要職,盯著你的人自是不少,當然,也正因為如此,一時半會兒你安全得很,有人想拉你下來,同樣的也有人想要保住你。”

“說的輕巧。”劉世芳一個白眼送了過去,拿起面前那秀氣的茶盞,左看右看之後,有些嫌棄的喝了一口。

舉止自然有些粗魯,王凝笑而不語。

“杜聰來之前不止跟你說了這些東西吧?”

“嗯,確實。”劉世芳點點頭,從身上掏出一封信來,遞了過去,“來之前杜大人給了這封信,你自己看。”

王凝狐疑的接了過來,詢問道:“我是現在開啟?還是過後?”

“這個就看你的了。”劉世芳攤了攤手,“反正信我送到了。”

話說到這份上,王凝倒也樂了起來,想著就算是什麼講究時效的事情,眼下也已經晚了。

劉世芳到了蘇州已經有了幾日,第一時間自然沒能見到他,姑且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劉世芳有些無奈,對於信利裡的內容他還是很感興趣的。眼下王凝不看,他也就不能得知了。

“我並先回去了。”

王凝頷首,隨即囑咐道:“杭州水師營那些傢伙,你也不要過分得罪,青溪那邊,還得仰仗他們。”

“嗯。”劉世芳點頭,臉色也悽然了些許,誠然自己的老上官還在那邊,他們之間的情意並不那麼簡單。

王凝送了劉世芳走了幾步,並也沒有再送出去,回身拿了桌上的信,拆了來看。

信裡倒也沒說什麼大事,閒碎之間唯一叫人在意的還是那“二公子”三字,當然聯絡著這幾個字再看一遍,內裡的東西並又有些複雜了。

王凝笑笑,並沒有放在心上,杜聰正要想將他砍了頭也不是那麼容易,至於那些警告之語,呵,那把椅子怎麼也輪不到他啊,也不知從哪裡聽到的口風。

話說回來,杜聰的手段果然有些可怖呢,在這麼查下去,他的老底可就都兜不住了。

回了屋子,將那信件燒成了灰,這事姑且就擱下了。

隨即想到杜聰信裡提到過的某件事,他不由揉了揉額頭,心裡對那位兄長並也覺得有些看不透了。

蘇州現在的狀態還算平靜,各家之間也因為太湖水匪的事情暫時握手言和,所有目光也近乎投到了城外的水師營裡,作為主帥,劉世芳還是有些吃力。

一來手底下兩個班子的人,摩擦不斷,二者各個勢力時不時就給他透所謂的“口風”,這叫他有種無從應對的感覺。至於所謂的訓練,暫時也就沒辦法進行了。

王凝這日拜訪的還是許家,自然還是被聚在了門外,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遞帖子,儘管第一次許家二老爺見了他,但他並不滿足於此。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家的門房無奈的嘆了一聲,將手裡的拜貼扔在了竹簍裡。

內裡的花園裡,許家老夫人在一群小孩子的簇擁下,笑的那叫一個開懷。許吟秋自在其中,身邊一群小孩子“小姑,小姑”的嚷嚷著,只擾得她心煩意燥。

原本打算過來說一聲就離開的人,眼下卻半步不得離開,滿是玩心的小丫頭自然不是很高興,何況那理由還是她的所謂親事。

老夫人自然看出來她悶悶不樂的模樣,叫了一聲,許吟秋並往那邊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