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附近並沒有藏人的地方,眼下這種時候,各方對人口流動是極為關注的,自從去年的災禍以來,朝廷為了杜絕外來人口所存在的某些影響,也為了更好,更加合理的管理這些丟失了家園的百姓,出了一套新的管理制度,在此新制度之下,很多事情變得簡單起來,卻也更容易看出問題。

因此,哪個村裡要是有了外來人,很快就會報備道蘇州衙門,基於此,小和尚要是被人帶著出現在某個村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過那人本身有著很多手段,想要騙過那些百姓的耳目也是情理之中,如此一來,找人自然就不容易了。

王凝深知這一點,也因為曾經一度共事的關係,有著自己的想法,只是後邊老是跟著個尾巴,這讓他覺得很憋屈,若非拿不準勝算幾成,他早已經回過頭,將那人砍瓜切菜般搞死了。

轉念一想,對於季茜兒能夠籠絡這等級數的高手,倒也叫他不得不重新打量這個對手,當然也不排除,如今的江山樓天字號已經落入季茜兒的掌控。

如果真是這樣,對他來說可以說絕對是個晴天霹靂,搞不好,他會被搞死的。

季茜兒的手腕他多少明白一些,眼下尚且因為江山樓內部的很多事情成為他的掣肘,但等到她將那些反對聲音消滅乾淨,整合江山樓之後,他姑且也就到了陌路。

想到這一層,王凝心裡也有些打鼓,要不就放棄與那個女人為敵了?

只是他幾次三番想要殺人家,似乎不可能放下吧。

王凝回頭望了眼後方空蕩蕩的官道,他已經出了城來,青石鋪就的官道兩旁皆是剛剛翻過一遍的田地,此時夜色將下,除了個別對來年收成有著絕對奢望的農夫還在忙碌,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什麼人影了。

遠處的小山包上,密林叢生,王凝記得那半山上有一座廢棄的城隍廟,之前“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裡,他對於這處還是有幾分信心,然而這裡也不是最終的目的地,那人既然決定耍他,自然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讓他找到。何況後面跟著個不知深淺的傢伙,他就算真的知道在哪,也斷然不敢貿然前往,不然那就是後有追兵,前有堵截的局面了。對上那個該死的傢伙他還有幾分自信,然而後方那位他半分把握都沒有。

那是真正的兇人,是江山樓掩藏的手段之一,他當初在江山樓的時候,也只是聽過,卻從未遇到過。

眼下可真不巧。

如此想著,已經到了山腳,殘破的石頭臺階已經沾滿了青苔,就快要看不出痕跡了。

王凝並沒有停留,往上方走了去,約摸走了半刻鐘之後,王凝終於到可上方的城隍廟。

城隍廟不是很大,如今院牆也已經只剩下一半,屋簷殘破,內裡供奉的城隍老爺也只剩下半截,上半截似乎是被人有意砸斷,砸落在神像前的供案上。

王凝走了進去,乍一看,全然一副很久沒人來過的痕跡,然而細心去看,卻還是有著些彆扭的地方,王凝明白這裡面的表達出來的某些訊號。作為殺手,他們本身是獨來獨往,然而某些特殊的情況,他們也會有短暫的合作,而這種合作之下,能夠信任的,並有有了各自的聯絡方式。他與那位向來只是透過這些訊號聯絡,以至於哪怕他們並不認識彼此長什麼樣,卻也能相對信任。

然而這種局面因為季茜兒這個攪局者的出現,已經不再平衡了,季茜兒“出賣”了他,對方已經知道的面目,自然也就知道了他周遭的一切,因此他現在心裡並不如表面那麼安定。

蘇筱妍曾經已經被擄走了一次了。

後方跟來那人,自然看不懂這些資訊,然而因為收到的命令是盯著王凝,他也就不會貿然出手,另一方面,哪怕他對於逼問資訊很是有一些手段,然而,卻也不願意對上一個曾經的金面殺手。能混到金面殺手的人,縱然是他應付起來,也要頗費一番周折。

當然,眼前這個人已經有了軟肋,那就是家人。

“嘿,跟了我這麼久,也該出來見見了,我倒挺好奇你們幽鬼是否真的像傳言那樣。”看好書

話音剛落,回答他的只是冷寂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