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嘿然一聲,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也不在乎,笑著站了起來:“身為新朝一份子,你這樣編排官家是大不敬的事情,我不過是提醒你一下。”

劉世芳哎喲一聲,擠著兩個小眼睛,不屑道:“說的真像那麼回事。”

“好歹你吃的是朝廷的飯。”

“我一個馬伕長,吃的明明就是草料。”

王凝頓了頓:“虧你那麼大年紀,還學個無知孩童,撒潑打諢,羞也不羞?”

劉世芳毫不在意王凝的擠兌,卻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陽光從馬棚裡消失了,城牆上留下一道暗紅色的光線,士兵們的身影被拖的老長,營外點了火,小隊計程車兵身著甲冑,一如往常的上了街。

劉世芳某一刻開了口,提醒道:“跟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有什麼收穫。”

王凝回頭看了他一眼:“這裡就我們兩個……”

說到這裡旁邊的黑馬哼唧了一聲,王凝看了過去,那黑馬也朝他看了過來,蹄子在料槽上踢啊踢,仿似在表達不滿。

王凝於是改了口:“這裡就我們三個。我若現在走了,難免被人發現。要知道我可是階下囚,怎麼可以亂走……何況,這裡可是軍營啊,我怎麼可能走得出去?”

黑馬嘶鳴一聲,把頭伸到料槽裡,安靜的咀嚼著。

王凝看著劉世芳,等著他的回答。

劉世芳作沉思狀,仰著頭考慮了一會,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對,所以還是考慮點實際的事情。”

四目相對,而後齊刷刷的看向旁邊的黑馬,黑馬似乎注意到兩人暗藏殺機的眼神,不安起來。

事實上,一天沒有吃過東西的兩人眼睛都直了。

劉世芳試探著問了一句:“真要這麼幹?”

王凝看著他:“你不是恨杜魔頭麼?怎麼,怕了?”

劉世芳哼了一聲,怒不可遏的捋起了袖子,不過他本身趴在地上,這個動作看起來只是讓人覺得很滑稽。

王凝見狀,滿意道:“幹了!”

劉世芳一咬牙:“幹了。”

城牆上的光線撤下去了,黑暗瞬間壓了過來,軍營裡還沒有完全點起火,氣氛壓抑得就像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叫人喘不過起來。

同樣正如黎明前的雞叫,一聲歇斯底里的嘶鳴,打破了這剛剛沉寂下來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