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難得的透著幾分清爽。

臨河的小茶鋪裡,倒也煮了應時的茶,你來我往,大半年之後,算得上熟稔,緣分還得從那碗粗茶說起,並也是說來話長,且就不作贅述了。

王凝從掌櫃的詢問回過神來,若有所思道:“敢情這幾天對我這麼客氣,是有求於我啊!”

掌櫃的想來與茶打交道時間久了,儒雅的開了口:“話不能這麼說,這是好事,且不說成與不成,問問總是沒錯的。”頓了頓,掌櫃嚴肅起來,“畢竟好女婿,可遇不可求啊!”

王凝贊同的點了點頭,卻是笑到:“嗯,不過我那弟弟脾氣不好,遠不像面上那樣,掌櫃的可別到時又後悔。”

掌櫃笑罵出來:“真要後悔也不是我後悔,又不是我與他過。”

王凝嘿然一聲,定了定神:“那就……給你問問?”

掌櫃的嗯了一聲:“問問……好好問問。”

王凝大抵能夠想到蘇筱妍一臉黑線的樣子,誠然這一久以來的女扮男裝,若非此時有人提起,他還以為那位真是男子來著。

這誤會,大抵以後還是要解開,只是如此捉弄於人,似乎也不合適吧。

王凝已非初到此處的落魄小子,說實話在這邊還是有了不少牽掛了。

再又說得一陣,沿著河邊再又跑了一陣,而後尋了處新的路往回趕,也不知有意無意,卻是到了那葉家門前。

說起來已經有一陣沒見過對方擺豆腐攤了,按照買雞老闆還有那嚷嚷著要與他說親事的婆子的說法,那位葉小娘子近來大抵惹上了麻煩,於是帶著婆婆去了鄉下。

真假不知,實際上與他也沒甚關係。

當時那一巴掌,姑且打的他醒了過來,自也不願意摻和那些閒事了。

只是任何事情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發生,他私下裡還是收到一些訊息,不然大抵也不會刻意的過來看看。

彌勒教的人,他真的是見一個就想弄死一個的。若非江寧到底不能亂來,眼下他也樂於享受這寧靜日子,恐怕早已經提了到上去,砍死那幾位了。

於是跟彌勒教扯上關係,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事情了。

他倒不認為葉家娘子與彌勒教有什麼關係,想必是那幾位腦子有病的傢伙又打算練什麼邪功,所以打發手下人暗地裡抓些人。

王凝對於彌勒教那一套到底還是很熟悉的,只是不曾料到在江寧這等地方,竟然也敢如此大膽。

那道門還是鎖著,之前與他生了摩擦的那幾位偶爾能夠撞到,倒也還是一如既往地想要說服他加入虎頭幫。

四下裡卻也認識了。

拐出巷子,卻是又遇上了那個叫做李二的,對方善意的朝他笑笑,左手提著一隻雞,右手拿著些蔥花。

大抵也是沒有預料到能夠裝上,李二嘿嘿兩聲:“公子家裡也生了灶了?”能夠這樣問,倒也不怪,誠然王凝除了身上沒有那些富家子的痞氣,其他方面怎麼看都是個富家少爺。

如此說了一句,卻又覺得不合適,忙改口道:“嘿,公子是為那個女人而來吧?”

王凝抿著嘴笑了起來,一副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模樣,隨後又給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邊買雞的老闆已經注意到王凝,本想招呼一聲,卻因為攤上的活太忙,於是哼哼兩句就不再理會了。

“其實這幾天還是聽到一些她的訊息……”李二拉著王凝到了路邊,緩緩開了口,“她似是與婆婆吵了架,回鄉下家裡去了。”

“哦?吵了架啊?”

“嗯,都是苦命人。老婆子心還是好的,眼前落了病,並也不想拖累這麼個正當年紀的姑娘,逼著她改嫁,她不應,婆媳之間賭氣起來,鬧得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