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森然一笑:“那倒不會,不過抓你見官卻是一定的。”

“哈,那大老爺問起來,你說我該當何罪?”

“舉止粗俗,有礙風化。”

“哦……那可不是小罪,要是一個不小心,不定要送到牢裡管教幾日。”如是說著,倒也自己給自己判了罪,說到後面則是話鋒一轉,正色道:“可某今日不過來買身衣裳,何至於此?”

掌櫃的愣了片刻:“蘇家不做你的生意!”

王凝心想原來如此。卻沒有就此離去,淡淡道:“怕我付不起錢?”

年輕的掌櫃道:“蘇家的衣裳都是選的上好絲綢,精心製作的,穿在閣下的身上,實在是辱沒蘇家的招牌。”

席文不動聲色的說著,偶爾看看王凝的表情,見對方一臉的處之泰然,他話說的並越發重了:“蘇家的衣裳,你這樣的人怕是不配穿在身上。”

旁邊的活計已經嚇得不行,想要上來勸架不敢,想要躲開裝作看不見也不成,愣在櫃檯後,手足無措。

氣氛漸漸沉了下來,像是夏季驟然而來的雷雨天,壓抑得叫人難受。

四目相對,不曾含情脈脈,卻有幾分劍拔弩張。

王凝噗嗤笑了,花枝招展,怨怒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年輕掌櫃,嗔道:“可真是個惱人的傢伙啊。”

席文差點沒忍住吐出來,之前累積的氣勢瞬間崩塌。不及說話,王凝已經開了口:“蘇家強弩之末,已經翻不了身了,那幾個二世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又何苦吊死在蘇家這一棵樹上……我跟了你幾天,說實話你能力很不錯,你若過來,我想你會有更大的格局。”

王凝說的認真,哪怕每眨巴一下眼睛都是一絲不苟。

席文聽得出對方的誠意,但他不想答應,他心裡有一股氣,他不服,所以他不會答應。

“原來是說客!”他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即晃了晃腦袋,笑看著對方,“像我這樣有能力的人,無論走到哪都不差你說的那個格局。”

怔怔的對了幾眼,他再又開了口:“何況你那裡無論格局再怎麼大,我看不慣你這個人,單憑這一點,我就不想跟你混。”

王凝悠悠一嘆,看似無心的提了一嘴:“專情固然可貴,但為了一個女人……你何必做到這個份上!”

席文眼色微變,一絲失落一閃而過。

“蘇家發生這麼大事,她都不曾告訴你,你何苦再信任她?”

“就因為她是她,是她,我就信任。”

王凝哈的拖了一個長音,語氣冷了下去:“那麼我今天過來就是提個醒,蘇家沒有機會了,而你……同樣沒有機會。”

轉過身,走出去幾步,他又緩緩轉了過來,“另外……我必須告訴你,你撐不起蘇家,沒人會願意你撐起來,哪怕蘇家人,何況蘇文奎了。”

席文目色一凝,袖口裡拳頭緊攥,青筋暴起,指節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