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紀文澤身影到了牆角,紀文波回過身抬步的時候心裡突然來了疑問,腳底板接觸到地面的時候,他再又看向紀文澤離開的方向,好奇道:“不是綠兒嗎?怎麼成杏兒了?”

回答他的只是冷冰冰的磚牆。

“嘿,你小子始亂終棄,回來看我不抽你。”如是說著卻又會心一笑,心想真是年少風流呢。

“哼……”一聲重哼打斷了他的感慨,抬起頭來,不知何時,叫做綠兒的丫鬟站在他跟前不遠,一身水綠色的長裙,襯托著漸漸長成的身體,小臉微顯憔悴,多了股人見尤憐的氣質。

小丫頭端著一個托盤,此時瞪著他,委屈到:“先生可是讀聖賢書的,怎麼能這樣汙人清白呢?綠兒雖然只是個下人,可是以後也是要嫁人的啊……”

說到最後一句小臉還是紅了紅,不過不怎麼表現出來就被略了過去。

紀文澤舉起手裡的論語拍了下頭:“綠兒姑娘教訓的是。”於是立正拱手作揖,賠禮道,“在下錯了,姑娘莫要見怪。”

綠兒從旁邊挪了挪,避開紀文波這一禮,搖了搖頭:“先生折煞綠兒了。”說著也朝那邊躬身,卻是更加恭敬。

紀文波見狀,無奈道:“我們都不要客氣了,都在為蘇小姐做事,這麼較真難免生分了。”

紀文波說完這話並後悔起來,誠然這個時候不該提及那蘇小姐,果然,再看過去的時候,綠兒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抿著嘴,忍了又忍。

“先生,我先走了。”

小丫頭落荒而逃,不知又要躲到哪裡去哭。

紀文波嘆了一聲,揉了揉腦仁,除了怪罪自己幾句倒也什麼都做不了。

回了房間,從書桌裡翻出那一罈蜜餞,打了開,紀文波無奈的苦笑起來:“還說不讓我多吃,原來是你小子自己想偷吃啊。”

說著四下裡看了看,起身拿了銅盆出去,不多時打了水回來,淨了手,直接下手了。

再說紀文澤一路慌里慌張的跑出書院,不遠處的茶攤上,叫做杏兒的小姑娘已經等了他很久。

這時見他過來,害羞的低下頭去。

“嘿……嘿嘿……”紀文澤抓耳撓腮,半天就嘿嘿了幾聲,露出一口大白牙。

杏兒注意到旁邊投過來目光,強自鎮定下來,說到:“走吧,碼頭那邊應該到了。”

紀文澤哦了一聲,拍了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我力氣可大了。”

小男孩稚嫩的笑臉中,歡喜難隱。小女孩嘟著嘴,雖然裝出不屑的模樣,但心裡想必還是樂開了花。

隔街的茶樓上,窗前相對而坐的兩人,看著對面那一幕,臉上表情豐富。

四目相對,又各自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