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日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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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頭幫的總壇位於城北一座叫做望江樓的酒樓,這邊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區域,相對來說比較混亂,官府插手的機率也很小,因此深得諸多幫派的青睞,這麼些年之後,各種各樣的幫派相互角力,還能生存下來的已經不多,虎頭幫算得上是個新生的勢力,眼下隱隱已經站在了最頂峰的地位。
當然沒有人願意虎頭幫一家做大,是以各方勢力角逐之下,如今還混得風生水起的除卻虎頭幫還有另外兩個幫派。只不過因為背後實際控制的勢力之間的某種默契,並也沒人願意打破這種平衡。
對於此次的事情,方橫有理由相信是有人設下的針對虎頭幫的局,因此他才會來到總壇坐鎮,震懾宵小。順便將自己的親信散出去部分,私下裡已經開始調查。
蘇家包下的悅來客棧,各地趕來的掌櫃管事已經來的齊全了,先幾日主家傳了話過來,諸人倒也沒有生疑,眼下遲遲不見主家的人過來,不免還是有部分人動了心思,私下裡探聽的一些訊息已經開始流傳。
那些老管事大掌櫃倒表現的鎮靜,那些新提拔或是剛加入的掌櫃卻難以保持這份心態,生意人對於官府的態度還是很複雜的,一方面巴結著,一方面又防備著,因此在一種怪異的關係下,很多人都吊著心,生怕自己受了牽連,平白丟了性命。
蘇源這幾日心情不佳,自然沒心思搭理這些事,在他眼裡,生意沒了還可以再賺,女兒卻只有一個,是以那些掌櫃被他晾了好幾日。好在管家時常聯絡著,原先蘇筱妍身邊的兩個丫鬟也極力的四處奔波,穩著那群人。
比起雞飛狗跳般的本家,蘇家的書院卻要清淨溫馨許多,是以自從十六這日開學之後,綠兒就搬到了這邊。嘴上說著討厭本家的氣氛,心裡或許又藏著些小女兒家的心思罷。
紀文波還是慣常教著幾個笨得上天的學生,在知道他的課上常有故事聽之後,綠兒也常過來他的課堂上,心裡想著小姐回來之後與小姐說說。
想起小姐,小丫頭眼淚汪汪,要不是顧忌著學堂“聖賢之地”,想必已經哭了出來。
坐在她旁邊的是叫做紀文澤的少年,過了一年,少年臉上的青澀褪去了幾分,大抵跟紀文波呆的久了,對於讀書一事他也終於提起了心思。
他的父親在知道紀文波在學堂當先生之後,鐵了心紀文澤交給他,大抵指望著紀文澤有朝一日能夠做到紀康那種程度。紀文澤自己想必也做了覺悟,因此學的很是認真。
紀文波倒也樂得如此,文澤再大一些,學有所成,他肩上的擔子也就可以卸掉了。
教與學之間,總的來講還是很和睦友好的。學生們多也喜歡他的課,畢竟他的課上背不出書不用打手的。當然這種氛圍之中,同在一處的幾位老夫子很是看不過去。一來因為他“搶了”自家的學生,二來有些自古傳下來的東西,紀文波的做法在他們看來已經出格了。說的嚴重些,就是玷汙了聖賢。
紀文波倒也知道這些,於是儘可能的避免於幾位老古板碰面,每每對方託辭想要考校他的時候,他也尋個託辭應付過去,實在迴避不了,倒也不再特立獨行,儘量挑些老人家愛聽的話說了。
總的來講,幾位老先生雖然對他“學識”上頗多不爽,但他的為人卻叫人挑不出毛病了。
老先生們漸漸察覺到他在文學上的造詣之後,對他的“提點”也轉到了另外的方面。誠然幾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都不曾放棄過的東西他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子看得竟然那麼淡然,老先生們不爽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痛心。是以幾次三番尋了藉口與紀文波說了,卻又被他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惹得惱怒,然後罵一句“孺子不可教也”拂袖而去。
學堂的學生不會說些什麼,畢竟他們之中真正能夠在讀書一道上走的更遠的幾乎沒有,大多都會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往各地的蘇家鋪子裡當個學徒,然後往掌櫃的位子上爬。至於現在這樣的年紀,老師怎麼樣他們是不會在意的。他們讀書不過是為了識字,是以能夠輕鬆的學了自然很是樂意。
大抵聽說有人跟家裡人說了老師的壞話後,他們還勸說家裡人放心的。
這個時候也是蘇源站出來拍板:“孩子們交給他,他們認他這個老師,喜歡他,就是他的本事,你們不懂就不要插手了。”
當然這樣的話全然被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一些人聽到這話想必認為是蘇源給他們的警告,於是稍微有些收斂。從某種程度上講,機緣巧合之下,紀文波還幫了蘇家一個忙。
紀文波從學堂裡出來,手裡捏著一本論語,微微仰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
“文波……”聽到有人叫他,他回神,卻是旁邊的廊道里正有一人過來。
那人年過四旬,面色微黑,長年勞作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散去,眉眼間還是那種鄉下的純樸。
“山長。”紀文波微微行了一禮。
蘇如寧快步走了過來,廊道不寬也就讓不開,是以受了紀文波這一禮,到得近前,則有些怪罪:“你是書院的先生,有學識的人,不用對我這樣的粗人這麼客氣。”
紀文波抿嘴笑著,要說蘇家的親戚裡也就眼前這位叫他看著順眼,想必也是出於這位的為人處世,蘇源才會將他安排了管理書院的事,某種程度上講,算是兩整個蘇家的未來交給拉他。
蘇如寧深知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平日裡也是極為用心,平日裡雖然頂著個山長的名頭,但待人接物都沒有什麼架子,對於書院的幾位先生他也是真心尊重,哪怕紀文波年紀看起來只是他的子侄輩。
總的來講,對於書院的狀態他是最瞭解的,他深知書院是一件長遠的事情,因此對於紀文波這樣的後輩他很是看中,想必是打算將紀文波一直留在書院。
書院,總要慢慢積累之後,才有足夠的底蘊培養出真正的人才來。
“山長叫我有什麼事?”紀文波問了一句。
蘇如寧頓了頓,有些無奈的開了口:“就是文波你上課的事。”
若是從他的角度來講,這些話他是不願意說的,畢竟他每天看著,偶爾也過去聽聽,總的來講,紀文波的方式或許有些跳脫,但孩子們的接受程度還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