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李天緣嘩嘩寫了一紙放婚書,最後壓上手印,這才抬頭看了眼紀翠兒,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李家諸人心有不甘,卻也只能跟著離去。

紀翠兒望著李天緣離去,直到看不見對方為止,紀四叔搖著頭,整個人彷彿瞬間衰老了好幾歲,轉過身進了屋。

紀文波面色沉重,但除此之外已經沒有更為妥當的做法,李天緣縱然真心牽掛著紀翠兒,但李家那群人對於翠兒的態度卻相差萬里。翠兒再回到李家,定然也是個鬱郁度日的結果。

大義很多時候並沒有私心重要。

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紀翠兒,紀文波道:“翠兒,這裡是你的家。”

紀文波走出不遠,並遇見了紀靈兒與王凝,紀靈兒眼見二哥面色凝重,有些話也就沒有再問,說了句“我去看看翠姐姐”就撇下兩個男人。

紀文波看著雷厲風行的紀靈兒,也不知有意無意,對王凝語重心長道:“真不知這丫頭陷入感情裡,會是個什麼樣!”

王凝道:“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

紀文波笑了笑,不再說話。

紀翠兒的事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真正停歇下來,因此為了杜絕某種可能,紀靈兒一直都陪在紀翠兒身邊,倒是把王凝這個人忘記了。

每每紀文波上到半山腰的院子裡,總會調侃一番,王凝倒也見怪不怪了。

轉眼七夕將至,紀文波帶著家族任務,領著一群紀家後輩去了江寧城,院子裡的酒桌至此只留下一個人。

青山如夢,綠水似幻,竹濤鳥啼,一切皆是那般明媚。

紀靈兒失落的站在院門外,久久的才抬起頭,看著男子生無可戀的說:“王凝,陪我去城裡吧!”

王凝感慨於女子幾日來的變化,卻莫名的覺得有幾分心疼,儘管這種心疼大半來自於竹林某處的威脅,另外闊別江寧一久,他也想去看看,如此一來倒也答應了紀靈兒,姑且行個善心罷了。

紀靈兒回屋收拾了片刻,從屋子裡拿出一把唐刀遞給王凝。

王凝目色微凝,看著那半截唐刀,卻沒有伸手去接:“壞了的東西就扔了吧。”

紀靈兒哦了一聲,略帶怪罪道:“我還以為是你很重要的東西。”

王凝想了想,答到:“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那現在什麼對你來說很重要?”

四目相對,直到女子不好意思的偏開頭,王凝悠然道:“現在擁有的都很重要吧。”

“哦……”紀靈兒低著頭,“那這把刀……”

王凝伸手拿了過來,用盡全身氣力扔了出去:“不要了。”

扔出去之後王凝並有些後悔,當然這不是因為捨不得,僅僅是源於一直以來竹林裡存在的某種東西。他的刀一般人看不出什麼,但在有心人眼裡卻能容易的透過刀看出他的身份。

唐刀是江山樓刺客的配製。

紀靈兒看出王凝的異樣,以為他心有不捨,於是諷刺道:“兩面派。”

王凝不甚在意,這丫頭能夠諷刺他說明情況並沒有之前那麼糟,大抵之前那副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下了山,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紀靈兒看著那座剛剛修好的石像,難免想起了村裡的翠兒姐。

她回身那一眼,彷彿是訣別。

因為七夕的緣故,江寧城在半月之前就已經忙碌而且熱鬧了起來。

文人匯聚,一番烘托也使得一些娛樂繁盛起來。

這個年代文人才子與青樓之地可謂有著不容分說的關係,彼此互相利用著倒也傳出一些佳話。

這之中,大抵就從各家的詩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