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過不一定天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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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靈兒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恍惚了片刻爬將起來,從床頭摸了火摺子,點燃了床頭櫃上的半截蠟燭。
燭光晦暗,有風從竹窗縫隙裡擠進來,險些滅了燭火,紀靈兒忙用手護住,接著拿起邊上一根發黑的竹籤挑了燭芯,滋啦一聲,蠟油淌落,頃刻凝結成塊,贅在燭壁上,屋子裡霎時明亮起來。
紀靈兒看著牆上自己的投影,呆了好一會,聽得外面一聲響雷,這才悠悠醒過神來。披了衣服下了床,點了火摺子出了房間,到了外面的廳堂時已經穿戴整齊。
燃起了香案兩邊的蠟燭,隨著燭光升起,黑底白字的牌位出現在視線裡,紀靈兒從案上拿了香,湊到燭火上燃了,隨即恭敬虔誠的上香磕頭,所有的動作都一絲不苟,甚至都有些苛責。
臨了紀靈兒才滿臉苦澀後怕的看著牌位:“爹,您就饒了女兒吧,女兒真的知道錯了,我一定努力很快嫁出去……您能不能……不要再來找我了啊!”
紀靈兒如是說著,吱呀一聲,風吹開了她年久失修的屋門,狂風捲著溼氣灌了進來,紀靈兒慌亂之間用身子擋在香案跟前,倒讓她護住了那兩支蠟燭不滅,過得片刻,她才一臉苦澀的轉過身,快步過去掩上了門。
狂風怒吼,紀靈兒背對著靠在門上,看著案上重新歸於平靜的蠟燭,長吁一聲:“爹,看你修的門,也不修的牢固一些……”
埋怨的話說了幾句,外面風聲漸歇,紀靈兒這才推著桌子抵在門後,拍了拍手,一臉的幸福。
後半夜她睡的極好,大抵是她的禱告起了作用,那些個擾人的夢境沒有再出現,他的父親似乎也終於露出慈父的樣子。
砰砰砰的敲門聲裡,紀靈兒悠然醒轉,揉著惺忪睡眼,艱難的爬起床來,也不知是否昨晚搬桌子時閃了腰,她走起路來有些吃力,至於手臂的痠痛大概是不小心壓到了。
廢了一番力氣推開抵門的桌子,吱呀一聲,那扇久經風雨的老舊木門終於還是脫離了本來位置,與此同時聽得外面有人驚叫:“孫公子,快躲開……”
透亮的光線進到屋子裡,帶來一半明亮,隱不去一半黑暗。紀靈兒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是呆了,尤其看到外面那位站在院子裡的青衫男子,紀靈兒看著那人臉色,還是受了驚嚇。
青衫公子垂頭盯著衣襬上的泥漬,臉色很難看,再見不到原本的那絲儒雅。心裡埋怨著“我怎會娶如此粗糙的女子”。
許久之後,聽得再一聲吱呀,他又下意識的往後躲開幾步,站定身子之後,這才看向門口。
紀靈兒已經開啟了另一閃還扣在門栓裡的木門,訥訥笑著。
“三嬸,您怎麼來了?”女子也許是有意識的忽略某人的存在,笑著走向呆立在旁邊的農婦。
農婦緩過勁來,先是瞥了眼旁邊的青衫公子,見到對方面上的痴迷神色,提起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下。
“你這丫頭,怎麼弄成這樣?”
紀靈兒有些尷尬:“我也沒想過它說倒就倒啊,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農婦白了紀靈兒一眼,拉著她朝那青衫公子過去,接著介紹到:“這位是孫公子……”說著偏過頭語重心長的與紀靈兒說:“人家孫公子可是大老遠過來見你,這份心意你曉得了吧。”
紀靈兒這才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孫公子,大概是知道對方曾託人上門說過親,心裡有些怪異的想法:“原來這就是秀才公啊……也就那樣了吧……咦,還沒桶裡那位生的好看……”
紀靈兒從三嬸手掌裡抽回自己的小手,放在腰側,微一福身:“小女子見過孫公子。”
孫公子臉色紅轉白,白轉青,如今青又轉紅,忙也認真回禮,“孫恆……見過姑娘。”
旁邊的三嬸見狀不得意了,有些怪罪的插了句話:“都快一家人了,你們這麼客氣,怎麼做一家?”
孫公子面上一紅,隨即恢復過來,鄭重其事的說:“禮不可廢。”
紀靈兒聽得糊塗,俏臉升起一抹慍怒:“三嬸,你說啥?什麼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