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佔據了天南之南土地的絕大部分(中南半島的絕大部分),國都叫做吳城,吳城在會稽城的西南方向上,距離會稽城大約四五百里,比之大理國要近一半。

但車隊輜重多,不能像段譽和巴天石那樣全速趕路,這樣走下來反而要比段譽從大理到會稽城所費時間更長。

段譽不認識去吳城的路,但他是出使吳國的統領,負責帶路的是一名叫周實的旅賁軍士卒,算是他的副手。

行了二三里,前方出現一個小村落。

段譽遠遠就看見村口站著一個俏麗的身影。

段譽對周實道:“你帶著隊伍前行,我去前面見一位友人,稍後就歸隊。”

言罷雙腿用力一夾馬腹,脫離隊伍向阿青馳來。

阿青昨晚向她母親問清了吳國的方向,得知吳國正是在越國的西方,阿青一大早就等在了這裡。

離著尚有十幾丈遠,阿青看清馬上之人正是段譽,已高興的蹦跳著向段譽揮手,不住地呼喊:“段譽,段譽,我在這裡……”

到了近前,段譽飛身下馬,卻先伸手捂住了阿青的嘴,急道:“阿青,你先不要喊我名字,後面那些人不知道我的真名,讓他們聽見就露餡了!”

他之所以脫離隊伍趕到前頭,就是怕阿青當著車隊的面交出他的真名。

阿青似乎聽明白了,點了點頭,待段譽鬆開捂著她嘴的手,道:“你是騙那些人的,沒有告訴他們名字嗎?”

段譽點了點頭:“我跟你說過我是大理國人,此來越國是辦一件事情,所以跟他們說了一個假名字,叫東方墨。”

阿青嬉笑道:“那你怎麼沒有連我一起騙?”

段譽哈哈一笑,道:“你跟他們不一樣,我當你是好朋友,當然不能騙你。”

阿青聞言更高興了:“那我也永遠不會騙你!”

段譽點了點頭,笑道:“沒想到出使吳國前我們還能再見面,我這次去吳國大概要十幾天才能回來,你可別忘了我叮囑你事,還有要勤練《越女心訣》。”

阿青點頭應道:“不會忘的,昨天晚上我就是練著武功睡著的。”

段譽一聽,嚇了一跳,練功的時候睡著很可能會走火入魔,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阿青,又搭上她的脈搏感受了一下,確定她沒事,才道:“練內功的時候睡著很是兇險,萬一走火入魔就麻煩了,在練成《越女心訣》之前你萬萬不可再這樣了,等你練成之後,熟練了行功路線,那時就沒事了。”

阿青哪裡知道練功還有危險,忙不迭的答應道:“我知道了,下次練累了我就睡覺,不會再強撐著了。”

此時隊伍已經離兩人所在的地方已經不遠,段譽摸了摸阿青的頭,道:“馬上就正午了,你這就回家吧,我該走了。”

兩人說了會兒話便要分開,阿青不捨,卻也知道不能耽誤段譽的正事,只好說道:“那我這就回去了。”

段譽一直注視著回到家中,這才翻身上馬,向隊伍行來。

回到隊伍前頭,周實笑呵呵道:“東方統領,您這豔福可真不淺,人家姑娘上趕著來給你送行。”

周圍十幾個士卒全都哈哈大笑起來,他們都遠遠地看到了阿青和段譽親密交談的樣子,兼之段譽雖是他們統領卻不擺架子,他們也敢開段譽的玩笑。

段譽微微一笑,並不做解釋,他知道越是解釋越是說不清楚,何況他對阿青的感情確實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阿青天真爛漫,段譽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更像在照顧自己的妹妹,鮮有生出男女之情。

之後一路西行,相安無事。

段譽借巡視車隊繞到了隊伍的最後轉了一圈,又慢慢往回趕,直到與第一輛馬車並行,敲了敲馬車窗。

紗簾掀起,鄭旦探出頭來,看到是段譽,笑嘻嘻道:“我們還挺有緣,沒想到是你護送我們去吳國。你這人膽子真大,竟敢在大王面前做鬼臉。剛才那個放羊的小姑娘是誰,是你未過門的小媳婦兒嗎?”

鄭旦也看到了段譽和阿青交談的畫面,阿青歡呼雀躍的樣子都被她收入了眼中。

段譽白了鄭旦一眼,將范蠡的書信遞給她,道:“這是範大夫託我交給西施姑娘的書信,你交給她吧。”

鄭旦尚未答話,馬車內另一側的西施已經探過身來,伸手接過了書信,頷首道:“多謝東方少俠。”

“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