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娓娓道來的吟唱,給沙啞的粵語披上了層迷人色彩。

這首歌開頭,顧徹採用了低音唱法,實力演繹瞭如何在低音區玩轉跌宕起伏,讓聲音顯得更有層次感。

隨著驟變的小提琴聲,忽而鑼鼓重重一敲,顧徹的聲音也隨之越變越高, 慢慢引領人進入白玫瑰的世界。

白是白月光,紅是硃砂痣。

人們總是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但在二選一面前,又總會遺憾錯過另一個。

久而久之,朝夕相處的白玫瑰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飯黏子,紅的是心頭一顆硃砂痣。

亦或是, 熱情似火的紅玫瑰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下變為牆上那一抹蚊子血, 而記憶中的白玫瑰永遠是可望不可及的天邊白月光。

顧徹充當旁白唸的那一句話,是書裡最經典的一句話,赤裸裸地揭露了人性。

那本書並不出名,作者也籍籍無名,只是芸芸眾生的一員。

她誕生在文學思想最為開放的年代,但在同時期湧現出了更多優秀出色的詩人,所以即便她留下了許多書籍,也並不為夏國人民所熟知。

跟夢裡的地球不同,起碼顧徹唸的那一句話,在地球上是一句很經典的網路話語,書不一定真出名,但那句話在網路的傳播下被很多沒看過書的人奉為經典。

貪得無厭、喜新厭舊、平庸無趣……當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心中的熱愛一天一天的消磨,腦海裡美好的記憶變得越來越醇香時,那時候的自己,是否又能堅持心中所愛?

拋棄,是件很簡單的事。

我不愛你了、我對你沒興趣了、我們沒感覺了……傷人的話總是說得輕而易舉,多年的相守抵不過多巴胺驟然分泌出的化學愛情。

那一段話,能夠引申出很多世間百態, 而顧徹所創作的音樂, 並沒有過多的去描述所謂人性。

他更側重將那段得不到的、虛無縹緲的愛情進行展開敘述,只是在輕描澹寫之間重重來一句狠的——

[得不到的從來矜貴,甘心墊底襯你的高貴。]

或許就連歌裡的男主人公也分不清楚,他對白玫瑰病態般的痴迷,到底是因為劣根頑性裡的得不到永遠是最好的,還是記憶中那綺麗般美好的曾經。

顧徹中途戴上了金絲眼鏡,讓人不由把視線更集中在他臉上,尤其是那一雙如墨的眼睛。

偶爾輕輕眯眼,配合著音樂,有股如夢似幻的意味。

他的聲音仍然沙啞平澹,即便是越來越高的調,仍透著一股蒼白。

“但是愛驟變芥蒂後,如同骯髒汙穢不要提。

沉默帶笑玫瑰,帶刺回禮只信任防衛。

怎麼冷酷卻仍然美麗,得不到的從來矜貴。

身處劣勢,如何不攻心計,流露敬畏試探你的法規。

即使惡夢卻仍然綺麗,甘心墊底襯你的高貴。

一撮玫瑰, 模擬心的喪禮,

前事作廢當愛已經流逝,

又一世……”

詭譎迷離的音樂聲逐漸響起,音樂也來到了最後高潮,隨著輕嘲般的“又一世”結束,歌曲也來到了尾聲。

一曲終了,場上的氣氛很安靜。

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在顧徹剛剛上臺時,鏡頭曾掃過舞臺下面的觀眾,每個人神情都很興奮,彷佛剛剛才high過一場,但短短四分鐘的《白玫瑰》,迅速給熱情的人們來了個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