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全國各處戰場的戰局都陷入了僵局,整個華夏大地可謂是真正的名不聊生。

西秦因為大旱和天災,導致糧食產量銳減,除了宇文至和宛城一代計程車兵外,雍司並三州計程車兵都沒有軍餉,糧草也被剋扣,內部政局十分不穩。

東秦情況比西秦略好,但是已經完全擊敗山胡部落的新勢力突厥部落,因為糧食問題,在西秦掃蕩無果之後,將目標放到了東秦,開始劫掠東秦邊境,趙昭率幷州軍抵抗突厥大軍,但是以往攻克山胡無往不利的幷州鐵騎,在面對突厥時卻失去了往日的雄風,雁門關一戰,趙昭軍被斬首三萬,頭顱設定被壘成京觀。

隨後突厥大軍在幷州大肆劫掠,趙昭只敢閉城不出,再也不敢出城野戰,突厥新可汗阿史那大邏便,自稱天驕可汗,甚至當中在幷州平城外對著趙昭行無禮之舉,趙昭氣血攻心,當場吐血暈倒。

在鄴城得到訊息的閔觀也是大驚失色,他起初以為突厥和山胡一般不堪一擊,故而沒有將突厥放在眼裡,但是眼下看來,除了南齊外,突厥也是需要拉攏的物件。

西秦的元善也得到了這個訊息,此時司馬臨海已經回到長安,元善就在拙政殿召見司馬臨海。

司馬臨海雖然被迫丟了襄陽城,但是元善依舊對他信任有加,元善登基後已經日漸蒼老,兩鬢之間有隱約白髮,他看著司馬臨海,隨後將話題轉向了北方:“半月前,突厥和逆賊大將趙昭在雁門關外一戰,趙昭大敗,昔日趙有志追擊山胡千里,如今其子卻慘遭此敗,司馬公覺得是何故?”

司馬臨海一邊看著呈上來的密報,一邊不停的搖著頭,隨後給出了自己的結論:“趙昭和其父相比,才能不足,但是為人卻並不剛愎自用,而幷州軍也是百戰之師,我看突厥大軍進退有度,甚至還有了戰法,可見如今關外已經鐵板一塊。”

山胡之前通知塞外,沿用的是部落制,各部落向山胡臣服,山胡每次發兵才讓各部落一同出兵,彼此之間沒有很好的默契。

突厥如今儼然有了自己的章法,平日就和各部落一同操練,故而戰力上和幷州軍差距不是很大,加之雁門關一戰,突厥可謂盡數南下,趙昭寡不敵眾當有此敗,引以為傲的幷州重甲鐵騎,移動慢,體力消耗大的缺點被無限放大。

司馬臨海將戰報遞還給太監,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又開始凝神思考。

元善知道司馬臨海定然是在想主意,故而並沒有催促,令人重新給司馬臨海沏茶,自己則是看起了其他奏章。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馬臨海抬頭正欲說些什麼,但是看到元善的心思在奏書上,於是便沒有出言打擾,反而只是喝起了茶。

還是管事太監發現了端倪,於是故意拿走了元善的茶,給其喚了一壺新茶,元善這才抬起頭,看到司馬臨海已經開始優哉遊哉的喝茶了,便知道他心裡有了主意。

“司馬公是否已經有了對策?”元善明知故問道。

司馬臨海笑著說道:“陛下,以往我們都將塞外部落看成土雞瓦狗,但是如今形勢不可同日而語。南齊鐵了心要給北邊合盟,近日還在進攻我懸瓠城,我等為何不聯合突厥,聯合突厥,不僅我朝邊境可以免於襲擾,更可給北方帶來無窮困擾啊。”

元善聽完後,雖然心中較為認可司馬臨海的說法,但還是面露難色的說道:“司馬公之言,朕覺得並非不無道理,可是塞外畢竟都是蠻夷,我等和蠻夷結盟,豈不落人笑柄。”

司馬臨海則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元善見狀頗為惱怒,加大聲音問道:“司馬公因何發笑?”

“陛下恕罪,微臣只是有感而發,昔日我先祖一統全國之時,面對塞外諸部,也無法一網打盡,令他們始終有能力可以襲擾邊境,大秦北方一統之時,山胡部落也是每年都來襲擾,如今北方分裂,逆賊盤踞河北之地,當初用來練兵的塞外蠻夷,已經變成可以吃人的老虎了,我們若是不爭取,則逆賊就會爭取,屆時我們三面受敵,國將不國啊。”

元善此時幡然醒悟,猛的一拍自己的頭顱說道:“正是如此,是朕想當然了,司馬公覺得河北逆賊也會拉攏突厥?”

司馬臨海則是點頭道:“閔觀為人,殺了韋然父親,都能厚著臉皮將兒子送到南齊做人質,換取和南齊結盟,和突厥結盟又怎麼可能不做?”

元善聽後,也是嘆了一口氣,隨後看起了各地呈報上來的災情,將這些奏書一股腦丟給了司馬臨海,無奈的說道:“如今我朝大旱,各地都有災情,拿什麼和突厥結盟。”

司馬臨海看都沒看這些奏書,只是說道:“有一物,陛下有,而叛賊不可能有。”

元善聞言,頓時也感到十分好奇,隨後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司馬臨海。

司馬臨海則是微微一笑,說道:“一個成年的太子。陛下之子元寶業已經成年,我聽聞突厥可汗阿史那大邏便之女,也剛成年,如此條件,乃是陛下得天獨厚。”

“哦?”元善精神為之一振:“司馬公速速說來。”

“逆賊所立之偽帝元幀,如今還是個稚嫩兒童,自然無法匹配阿史那大邏便之女,閔觀之子雖然已經成年,但是畢竟閔觀現在名義上還是元幀的臣子,故而只有陛下之子元寶業,我朝太子,才是突厥可汗之女最好的選擇。”

幷州城內,趙昭躺在床上,元芸親自照料趙昭。

趙昭自從被大邏便譏諷之後,便一病不起,身體每況愈下。

元芸不由的每天以淚洗面,自身也頗為憔悴。

趙昭也十分心疼,但是自己敗在阿史那大邏便手上,實在是無顏面對手下將士。

“昔日我父橫掃塞外千里,打的塞外諸部看到趙家大旗盡皆聞風喪膽,如今我被大邏便打到閉城不出,真是丟盡我趙家顏面。”趙昭悲哀的說道,隨後兩行熱淚從眼角劃落。

“夫君無需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戰失利,昔日公公也有路渾谷之敗,夫君之前蕩平塞外,也是名揚天下啊。”元芸一邊寬慰,一邊給趙昭喂藥。

趙昭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不住的嘆氣,就在這時,有訊息傳到幷州,趙昭慌忙令人進來。

來人正是消失許久的王七,王七自從協助韋然用計分裂北秦後,本欲迴歸南齊,但是卻因為和趙昭頗為投緣,故而留在北方替趙昭打探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