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此刻被押解在赭圻城中,不過韋然並未粗暴的對待蕭允,而是將他軟禁在一處府邸之中。

面對蕭允,韋然此刻也在糾結,是將其斬首傳首全軍,最後送至建康,還是將其完整的送到建康城中。

元淑看到韋然面露難色,便知其心中所想,隨後便對韋然說道:“夫君不是出生皇族,自然不懂皇族其實也有諸多不便之處。”

韋然轉過頭去,看到一身藍衣的元淑,隨後一把將元淑摟入懷中,說道:“夫人還請細細說來。”

元淑紅了一下臉,眼見四下無人,方才舒了一口氣。隨後說道:“蕭允乃是先帝遠親,因為太祖宗室人口稀少,故而獲封為王。但是如此小王,所居之地偏僻,並且連當地官員也並不信服,故而可謂舉步維艱。”

元淑說完這話看了韋然一眼,但見韋然神色自若,元淑又說道:“此等藩王,參與此次作亂,也有被裹挾之意。蕭允之藩剛好在蕭寅的勢力範圍之內,若不參與此事,又如何自保。故而不可殺之,應該將其押至建康,交由陛下發落。同時也勸陛下暫且先赦免蕭允之罪。”

韋然瞬間就明瞭元淑之意,如果殺了蕭允,那麼參與作亂之人人人自危,尤其是宗室成員。

先赦免蕭允之罪,待韋然攻打江州之時,人心必然不會統一,屆時內部混亂之時,則更好取之。

想明白其中道理,韋然於是便前往蕭允府中。

蕭允所關押的府邸,把守極為嚴密,由天雄軍親自看管。

蕭允雖然內心十分不安,但是眼下自己為魚肉,也是無可奈何,只好聽之任之。

眼前大門突然開啟,蕭允聞聲抬頭望去,只看到韋然進入屋內,環顧四周之後突然問道:“王爺在此可還如意?”

蕭允以為韋然是有意調侃自己,故而不忿的說道:“階下囚而已,秦王覺得可能如意?”

韋然一笑置之,隨後搬了個凳子,在蕭允面前坐下之後說道:“王爺不必過於憂慮,本王不會斬殺你,會將你囫圇著送到建康,交由陛下發落。”

蕭允看向面前的比自己還年輕二十歲的韋然,不由的說道:“秦王少年英姿,二十餘歲就身居此位,不知道是我大齊之福還是我大齊之禍。他日若陛下突然不測,屆時主弱臣強,我大齊江山不復存在。”

韋然倒也是有所好奇,於是開口問道:“這便是你作亂的理由嗎?”

蕭允則是苦笑一聲,隨後說道:“此乃其一,其二我就藩的位置,也由不得我不起兵。我若不起兵,蕭寅怎能會放過我?他急需兵馬糧草,我雖無多少兵馬,但是拉我下水,既可以補充戰力,又可以壯其聲勢。”

韋然看著蕭允,心中倒是想到,此人倒是清楚的很。

蕭允看韋然一直未曾說話,於是說道:“這幾日被俘之後,我也仔細想過所圖為何。其實我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如果不生在帝王之家,我或許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說到這裡,蕭允突然流下了幾滴眼淚,隨後說道:“但是命就是如此,我也毫無他法。”

韋然一陣惆悵,隨後起身走出了蕭允府邸,對左右吩咐道:“蕭允畢竟乃是王爺,不可怠慢。好酒好肉招待,明日押往建康。”

隨後韋然回到府中,親自修書一封,讓將領一同轉呈給蕭炬。

此時義陽方向,王顯正在長江邊上紮營,恆衡被殺的訊息已經傳至江州。

恆直極為動容,悲傷不已。恆衡不僅是他的兄弟,同時也是他勢力內的骨幹,如今恆衡慘死,西川被北秦所奪,蕭涼已經開始龜縮江陵,招兵買馬,囤積糧草,看來是不願意在派兵出戰了。

恆直思慮再三,一直在考慮是否讓王顯率兵至江州,一同守衛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