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衡正在營帳中思索對策,突然得到訊息,說有一隻將軍從西面航行而來。

恆衡聽後立刻令人加強戒備,因為據他所知,袁儀此刻被困在鵲尾,理應動彈不得。

但是部眾很快發現,來人皆身穿雍州軍鎧甲。

恆衡見狀,還以為是袁儀已經聯合江州打通了鵲尾的防線,故而急忙趕往江邊。

此時謹慎的恆衡並未讓眾人下船,反而是令人上船查訪。

在趙曾精妙的演技之下,很快就瞞過了調查的將領,隨後恆衡才令人將趙曾帶入營中。

此時的趙曾內心很忐忑,慌亂不已,恆衡令其一人入帳,萬一有詐,自己定然有死無生。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已是無根之人,若能糾結秦王韋然,那麼就是立下大功,於是心一橫,坦蕩蕩的就獨自去了恆衡營內。

恆衡端坐主位,看著趙曾,隨後說道:“本將記得你,你是袁儀帳下的偏將。”

聞聽此言趙曾內心長舒一口氣,同時又驚訝道恆衡居然能記得他。

看到趙曾的眼神,恆衡只是說道:“我能治理一方,認人只是基礎。”

隨後恆衡命人給趙曾遞上一碗酒,趙曾沒有遲疑一飲而盡,他清楚如今所有的猶豫都會讓原本就謹慎的恆衡起疑心。

恆衡看趙曾如此乾脆利落,心中的懷疑也不免少了幾分。

隨後恆衡就問起了鵲尾戰事,但是此刻趙曾立刻哭訴起來,將胡車兒和袁儀棄軍逃跑的事情如實告知了恆衡,但是沒有說他們是在山上逃跑。

而是轉而說是因為斷糧,胡車兒假借搬救兵,一去不復返,隨後袁儀假意去追,竟然丟下部眾而去。

他們數萬人無奈之下,只好突圍而出。

雖然主將逃跑的故事過於離奇,但是恆衡卻沒有懷疑,只是說道:“袁儀無膽鼠輩,胡車兒溜鬚拍馬之徒,兩人做此行為也不足為奇。”

聽到恆衡對兩人的分析,趙曾也立刻拍案說道:“恆將軍說的極是,如此不負責任的主將,末將也是眼鏡瞎了,跟隨他多年。還為此反了宋總管。”

恆衡此刻已經疑慮全消,如果趙曾說他是袁儀派來支援赭圻的,恆衡還要疑慮幾分,但是如今確實被迫而來,那麼恆衡心中反而沒有了疑惑。

這就是韋五錦囊中所言實而虛之,虛而實之。恆衡為人謹慎,常言不會輕信,故而不用惺惺作態,只需將結果如實告知,稍微改變下過程即可。

恆衡隨後說道:“只是苦了趙將軍,如今鵲尾一代既然已經被攻陷,那麼我等在此已是孤軍。”

趙曾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我也本欲往江州逃跑,但是不瞞恆公,胡車兒和袁儀兩人回到江州,定然要將責任推脫給我們,我又不願投降裴突等人。我先前反了宋無為,如果再返陛下,何以自立。”

一腔話說的恆衡心潮澎湃,立刻敬了趙曾一碗酒。

趙曾豪氣沖天的將酒喝完,隨後說道:“我知道恆將軍將韋然小兒困在山上,所以我帶兵來此,我們趁如今人多,儘快拿下韋然,隨後以韋然為人質,好從容退回江州。不然待裴突和淺溪的軍隊合圍而來,我們必然全軍覆沒在此。”

恆衡聞言,微微點頭,隨後說道:“如今聽將軍所言只能如此了。將軍還請今夜在城外紮營,明日一早我們共同進攻韋然。”

眼看恆衡並未有讓自己入城之意,趙曾則是說道:“自當如此,只是不知軍中可還有糧,眾將士已經一日不食,不如酒足飯飽之後,明日養足精神攻打韋然。”

恆衡思索片刻,隨後說道:“理應如此,將軍可選一處紮營,我即可令人準備飯食。”

趙曾隨後離開營帳,此時天雄軍已經盡數下船。正在一旁等候,其實也苦了天雄軍,本來是一隻精銳之師,如今都要裝出一副頹勢。

趙曾一個眼神示意天雄軍將領,天雄軍將領會意,隨後趁著恆衡沒有防備之計。

眾人假裝在東面紮營,大軍逐漸向東轉移。

得到訊息的恆衡眉頭微微一皺,向東轉移就卡在了赭圻和營帳之間。

於是令人去通知趙曾,讓其換地方紮營。

但是傳令官還未出營,只看到趙曾已經率領天雄軍發動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