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芸默默的看完了元淑的信,不知不覺間就溼了眼眶。

隨後元芸就喚道:“來人,取五十兩金子來。”

王七見狀趕忙推辭道:‘公主大可不必,小人只是受命而來。這禮是堅決不敢收的。’

元芸卻是莞爾一笑,隨後說道:“先生莫要見外,今日高興,故而賞之。”

隨後元芸又說道:“先生定然不會無故來此,敢問有何原因?”

王七略一思索,隨後便道:“山胡部落如今盤踞在幷州當地,可汗鬱久閭那桂欲要重返草原,我家大王聽聞趙駙馬受困長安,故而讓我來勸公主一聲,如今長安水深,公主可令駙馬前往幷州,帶其父部眾,出征塞外避禍。”

元芸聞言大吃一驚,但是臉上確實不露聲色的道:“如今我夫君剛剛官復原職,何禍之有?”

“幷州乃是前趙駙馬的舊部所在,大軍皆是精銳,如由外人帶領,或略施小計,讓部眾在塞外折損大半,該當如何?如今朝廷為駙馬官復原職,就是忌憚趙氏一門在幷州的舊部,若此根基失去,何以立足?元善並非容人之人,駙馬和陛下合謀之事,如今已不再是秘密,他日兵士四散,又該如何?”

聽聞王七的話,元芸猶如當頭棒喝,不由的連連點頭。

“此乃我家大王之言,如今朝堂之上想要明哲保身,就唯有手中握有強大的兵權,不然哪怕閉門謝客,也不過是待宰羔羊。亂世之中以德服人,皆為笑談,官場之中,自古小人長命,君子短壽,就是此理。”

元芸聽後遲疑的說道:“可是如何能保證我夫君一定能成功掛帥呢?”

“山胡使者已經說服元善,令其擇幷州兵跟隨山胡部眾一同出征塞外,明日朝會上定會議論此事,屆時只需趙駙馬自願領此責即可。陛下雖然闇弱,但是並不昏聵。趙駙馬手中有兵,他底氣方足,至於閔觀。”

說到閔觀,王七略微一頓,隨後方才開口說道:“閔觀雖非忠義之人,但是也非短視之人。我家大王讓我帶了一封書信,遞與閔觀府上,我已令人去辦。”

元芸聽到這裡,不禁感慨的說道:“你家秦王,人在南朝,倒是對我朝之事瞭如指掌。”

聽出了元芸的弦外之音,王七也不尷尬,只是說道:“我家大王氣吞萬里如虎,有朝一日是定要重回長安的,屆時我們陛下君臨萬邦,大王則共享朝樂,豈不美哉。”

此時的元善,剛送走王七之後不久,就又有人拜見。

元善並不認得此人,故而打算令人打發走,此刻他的心思全在山胡部眾身上,哪裡有心思見客。

但是下人卻說道:“老爺,此人說有個潑天的富貴,可以送給大王。”

“什麼富貴?莫要故弄玄虛。”元善馬上說道。

“來人說,可以給大王送上一頂皇帽子。”

聽到下人這話,元善立刻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把揪住那個下人,喝道:“人在哪裡?”

“在門外。”

隨後元善在書房審視著被帶進來的這個人,這個人身材並不高大,看上去一點也不起眼。

元善覺得他是在有意調侃自己,於是沒耐心的問道:“你在門口說,能送我一頂黃帽子?”

其實所謂的黃帽子,就是天子所戴之皇冠,來人的意思很明顯,他能送給元善一個皇位。

“正是。”那人不卑不亢的說道,眼神中看向元善也無絲毫畏懼。

“說說看,若是些廢話,本王即刻就殺了你。”元善擺了擺手,示意其說下去。

“彭城王如今雖然掌控朝局,但是也只能堪堪和閔觀分庭抗禮。閔觀掌握河南河北之兵,並且佔據虎牢關,哪怕彭城王奪得皇位,也是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