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之中,韋伯也不由的感到一陣後怕,但是同時又很欣慰。

“行軍打仗,雖然有謀勝無謀,但是總是會突發意外。只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死,才會知道戰場的恐怖。”韋伯唏噓道。

韋然洗漱完畢之後,便回到了軍帳之中。隨後看向三吳地圖後說道:“臨海郡的先鋒部隊被全殲,韋伯你看敵人下一步會如何?”

“老奴本來的計劃是圍點打援,但是發生了這種情況。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韋伯略微沉思道。

此時羊坎也進入了營帳之中,剛好聽到韋伯此言,便道:“老先生有何妙計?”

“挑選三百勇士,換上臨海郡兵的衣服,沿路回去。如果碰到臨海郡的部隊,就高呼臨海郡兵先鋒部隊已經潰敗,魏忠將軍已經被陣斬,製造混亂。大軍緊隨其後進行掩殺。”言及此處,韋伯看了韋然一眼,隨後嘆息道:“少爺一時衝動,將人殺光了。不然此計成功率更高。”

韋然此時羞紅了臉,羊坎細細體會後說道:“先生之計,頗有以前北方燕國的沮渠遺風啊。”

“何為沮渠遺風?”蕭炬此時也產生了好奇。

“以前燕國皇室沮渠家族,太原王沮渠無風,作戰善使奇謀,出奇制勝。受沮渠無悔遺命輔政,施政寬厚,深得百姓喜愛,被以前北秦初代定南候韋現稱為古之遺愛。”羊坎忍不住道,言語之間流露崇敬之色。

“只可惜,後來幼主被蠱惑,沮渠無風為了避免同室操戈,自我禁足於王府之中,從此不理朝政,後來韋現率兵攻克平城,沮渠無風自殺。但是韋現感其忠義,便沒有殺害前燕皇族。不過後來前燕皇族有人佔據龍城造反,最終還是被韋智覆滅了。”羊坎緩緩說道:“我看老先生的計謀,有幾分相似沮渠無風,故而說有沮渠無風的風采。”

“羊將軍過獎了,老奴跟隨過兩代定南候。韋現侯爺用兵更是神奇,也擅使奇謀,我不過是依葫蘆畫瓢罷了。”韋伯笑道,隨後韋伯手指地圖又道:“還要麻煩羊將軍在淮北軍中找三百精銳,挑一可靠心腹帶領。”

羊坎領命正準備離去,突然韋伯又叫住了羊坎,說道:“詭計多險,領軍之人可靠就行,切莫讓軍中大將以身犯險。”

羊坎聞言哈哈大笑,隨後豪氣沖天的說道:“大丈夫戰死沙場也是一種榮幸,豈可畏首畏尾。”

韋伯看著羊坎離開之後不禁說道:“羊將軍不愧能和韋侯爺在兩淮對峙許久,確有英雄氣概。”

韋然此時早已經迫不及待,換上戰袍,隨後拿出長槍,走到韋伯面前:“我親自率兵尾隨。”

“來人,喚陳將軍和王將軍,挑選五千騎兵,隨本公給兄弟們報仇。”說完也不顧蕭炬反對,徑直出了營門,隨後就去點兵了。

蕭炬急道:“先生為何不攔住你家公子,他剛受了傷。”

但看到韋伯端坐在營帳之中,氣定神閒的喝起了茶,蕭炬見狀便也不管韋伯,急匆匆的就往營帳外而去。

“太子無需多慮,臨海郡兵久疏戰陣,別說是使奇謀,就算正面交戰,也抵擋不住五千精騎,我只所以還要用計,是儘量不想放走任何一個人。如果此番能將臨海郡兵全部留下,我們取臨海郡就可以減少很多傷亡。”

蕭炬聽完點了點頭,太子衛如今經過多番血戰,已經不是當初的花架子部隊。本身就裝備豪華,如今又有實戰磨鍊,儼然已經成為了精銳,尤其是韋然所招募的流民,打仗個個悍不畏死。

之前跟隨韋然出去探路的就是太子衛,所以韋然才如此憤怒。

孫泰在府衙之中,心中愈加不安。喚來張貴說道:“如今城中情況如何?”

張貴看到已經蒼老了許多的孫泰,寬慰道:“城中一切尚好。”

孫泰看到張貴臉上神情,便依然知道不妙:“實話實說吧。”

“當地士族剛剛有所密謀,我擔心會對大王不利,”張貴恨恨的說道:“要不要我帶兵先去將這群老儒殺乾淨。”

孫泰沉默不語,走出門外,緩緩看向天空,隨後閉目說道:“會稽城人心已散,臨海救兵就算到了也無濟於事了。”

“城外如今狀況如何?”

“末將剛看過,雖然還是四面圍城,但是軍陣不如從前。剛剛又有數千騎兵出營往臨海郡方向而去。”

“臨海郡?”

“正是。”

孫泰沉思良久,突然如同瘋子一般的撲向三吳地圖,隨後如失心瘋一般的笑道:“哈哈,都完了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