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長安城

“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曾經的閔後,如今的閔太后在延壽宮大發雷霆,數日之前發現明月公主不見了後,閔太后滿臉的震驚。

“太后,奴才細細排查了,皇城並沒有明月公主的出入記錄。後來奴才率人在宮內四處搜尋,在寒山宮後發現一處小洞,用雜草掩蓋,可以直通外城。”

閔太后緊鎖眉頭:“你的意思是,明月從宮中跑了?”

“極有可能,明月公主可能是一時貪玩,說不定不多時便回宮了呢?”這時候閔太后的貼身女官寬慰道。

“我不是在乎元淑,如今元善都督中外諸軍事,我觀他手下那宇文至也頗有幾分本事,若能拉攏過來豈不更好,將明月許配給宇文至,既可讓宇文至成為我方助力,也可乘勢打壓一下元善,元善入京才幾日,行事就如此跋扈,根本不把我們孤兒寡母放在眼裡。”閔太后憤憤的說道:“出皇城去找,切莫聲張。”

閔府書房之中,閔觀坐於桌前,閔氏兄弟二人皆站立於旁。

“父親,元善此人行事為何如此乖張,這才幾日。便以貪墨軍餉為由,替換了不少我們的心腹的將領。”書房之內,閔世元看到眉頭緊鎖的閔觀,也不由的憤然道。

閔觀沒有理會閔世元,而是不停的翻閱著呈上來的奏摺。

“父親,我們應該反擊啊。”閔世元還未說話,閔世川急道。

啪的一聲,閔觀將筆擲於桌上,厲聲道:“你們兄弟二人為何如此沉不住氣,元善受命輔政,之前久居河北之地。初入京師有點動作也屬正常,他若是沒有動作為父才覺得奇怪。”

但見兩人不解,閔觀頭也不抬的說道:“他是當今皇叔,如今又都督內外諸軍事,在軍權上面我們稍微退讓一點,只要淮北軍,東川軍,青州軍,以及安將軍所部在我們掌控下就可以了。如今負責護衛京師防衛的是長清駙馬,彭城王手再長,也伸不進來。倒是宇文術那個孫子,之前久不入仕,如今居然跟隨在元善身邊,倒是為父沒有想到。”

“宇文至何懼之有?父親為何如此在意此人?”閔世川急問道。

“你個廢物,先不說宇文至有幾分本事,他祖父定邊候在軍中影響力巨大,他父親宇文垂,如今又是龍驤將軍,手握雍司兩州兵權,如今宇文家倒向元善,也讓為父頗為頭疼。”閔觀說罷,低頭不語,隨後感慨道:“早知如此,當初何苦為難韋智。”

而在南齊建康,元淑並沒有和趙有志他們居住在驛館之內,而是在建康最大的酒樓客棧“醉江南”開了個上房。

趙有志擔心她的安慰,便想給她安排護衛,元淑只是說道:“趙叔叔這樣也太過高調了,如今我只是你的書童,如此會讓其他人起疑。”

趙有志拗不過她,便只好隨她去了。

“趙姨,你說趙叔叔為什麼還不去找韋然。”房間之內,元淑雙手託著下巴,磕在桌上,望著搖曳的蠟燭,喃喃的道。

“公主莫著急,如今趙大人還在等待南齊皇帝召見,如果私自去見韋然,怕是會被人授人以柄。”趙姨看著面前的元淑,臉上浮現出寵溺之色,隨後又黯然道:“韋世子已經被封為廣陵郡公,並且負責東宮衛隊,如此厚待,莫非那事情是真的?”

聽到此話,元淑目光也黯淡下來:“我聽聞韋然喜歡在這醉江南飲酒,故而選擇留宿在此。但是這兩日並沒有聽到他的訊息。”隨後元淑起身,走向窗邊,略微開啟窗戶,看著建康城主街。不由的道:“這幾日細細想來,元稹也算是我哥哥,倘若真有一天韋然和元稹兵戎相見,想到這,便讓我憂愁不已。”

“公主殿下既然有如此憂慮,不如我們呆幾日就和趙大人一同返程吧,”趙姨一本正經的道

“啊”。元淑公主聽到這話驚訝的回過頭,但是看見趙姨臉上若隱若現的笑容,不禁羞紅了臉:“姨,你又取笑我。”

“姨,晚上我們去逛逛建康夜市吧,我還未曾逛過。”元淑走回桌邊,繼續雙手托腮,柔柔的看著趙姨。

趙姨心中一軟:“這兩日我聽聞建康晚上倒也安全,今日就出去逛逛吧,公主可要換男裝?”

元淑搖了搖頭:“戴一頂紗帽即可。”

建康的夜晚格外熱鬧,由於江南士子多風流,隨處可見吟詩作對之人,元淑對此並不感興趣,但是對江南小吃情有獨鍾。

一路上吃吃看看,好不滿足。突然一處擂臺引起了元淑的注意,因為臺上之人元淑見過,乃是跟隨在蘇唯身邊的近侍。

“你們南人在此擺下擂臺,邀請我等北人來戰,如今裴某來了,你們南方武人卻是如此不堪一擊。”裴大同朗聲笑道:“臺下的,如果沒人應戰,那麼裴某可就離開了,想必哪怕多年以後,這也是一樁笑柄。”

元淑靜靜的看著周圍的南方士子,盡皆憤憤,但是無人上臺,元淑微微嘆了口氣,對趙姨小聲說道:“難怪定南候已一己之力壓的南朝喘不過氣,從此不敢北侵,南方士子也都只會逞口舌之利。”

正在此時,元淑不遠處一女子說道:“恆公子,還望你出手。”

恆姓,讓元淑不由的回頭看去,但見不遠處有一女子,衣著華麗,氣度不凡,周邊護衛林立,想必身份不凡。彷彿注視到了元淑的目光,只見那女子也向元淑看去,元淑看清了那雙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不由的對趙姨說道:“那位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小姐,長的甚是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