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虧欠良多

“我要回去了，高興嗎？”

男人涼薄的聲音很快被風吹散，帶走。

一忙起來總覺得時間過了很久，但這一天終於到了。

一大清早，盛霆寒和雲音就準備好了一切，開車前往盛宅。

原本說結婚後和爺爺一起住在盛宅，他非說打擾他們過二人世界，另外給了一套房子，就把他們攆出去了。

剛進盛宅的地盤，遠遠地就看見老管家等在路邊了，見了他們喜不自勝，連聲道老爺在裡面等著。

一路上張燈結綵的，管事們也都眉開眼笑，連聲招呼他們，好不熱鬧。

剛到地方，盛霆寒人還沒把車停穩，老爺子就盯著副駕駛衝過來了。

雖說盛爺爺八十歲了，滿頭銀髮也沒錯，但精神頭可好得很。

“爺……”盛霆寒剛想打招呼，那邊盛爺爺已經把雲音拉走了，連個眼神都沒留給他。

他也快習慣了，畢竟好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認命地停好車子，又去各個關卡處再確認一遍流程，八十大壽，可不能出差錯。

另一邊。

雲音一直對這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很有好感，自從媽媽去世以後……

他也確實把自己當親孫女一樣對待，還讓盛家的繼承人娶了她，早就不欠她什麼了。

滿是褶皺的一雙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拍，這丫頭……該是想起她母親了。

“丫頭啊，每到這天，我總在想，我是虧欠你和你母親的。”

盛爺爺長嘆，遺憾和內疚在他活著的每一天裡都在折磨他。

“不要這麼說，盛爺爺……”雲音急忙解釋。

“不，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她可以活下來的，你也不會失去媽媽。”

“我都一把年紀了，去了就去了。她不一樣啊，還那麼年輕……”

老爺子拄著柺杖，每說一句話，頭就更低一分，全然不見平日裡的風采。

雲音自知這件事已經成了他的心病，扶著他到沙發上才緩緩開口。

“爺爺，我們從來都沒有怪過您，是我的錯，我一直都不知道您這麼自責。”

壓抑了這麼久的情感，此刻表露，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很高興媽媽能夠救人，不管是您還是其他人，我都為她驕傲。”

“她救您，絕對不是為了您的補償，更不想看到您內疚。”

說到最後，笑容與淚花一同綻放，“先說好啊，今天我可沒見到過一個八十的老人哭鼻子，我也沒有。”

吸了吸鼻子，雲音又給爺爺拿了兩張紙。

大家都是這麼善良的人，老天爺，你怎麼忍心……

“好好好！”盛爺爺也拂去淚痕，這世上，也只有她能解開他的心結。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等會兒還要見客人呢，老不羞。”她做了個鬼臉逗他，又撒了會兒嬌。

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雲音悄悄湊近，“爺爺，聽盛霆寒說你很喜歡吃他做的菜啊……”

老爺子剛剛還悲傷的眼角，突突地跳了兩下，“是——是嗎。他大概是開玩笑的哈哈哈，別當真。”

雲音更加狐疑，纏了他半天，老爺子才半推半就地說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