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在霧濛濛的地方,無論白天黑夜都沒太陽,突然一下見到正午的陽光還真有些不適應,遠處湧起的輕微嘈雜聲也更讓她確定自己成功入夢了。

不過他們討論的內容似乎有些不太和諧。

“今天要處刑的罪魔犯了什麼事兒啊,看起來還很年幼啊?”

“聽說他殺了黑魔族的大人物。”

“對,好像還是個長老。”

“敢殺黑魔的長老,那是該斬首。”

斬首?罪魔?

她的眼睛總算適應了一點強光,眯起眼睛觀察四周,她發現自己居然站在刑場上。

烈日烤炙著黃沙,地面滾燙,空氣都熱得扭曲,酷熱如同萬年荒漠。

蘇靈兒確信這地方的陽光好過頭了,放眼望去,周圍一棵樹都沒有,觀刑的人倒是稀稀拉拉的有幾個。

至於要被處刑的可憐蛋……

她轉身看過去,果然刑場中間的刑架上綁著一個小小的孩子,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破開的衣裳能看到瘦骨嶙峋、有如皮包骨頭一樣的瘦弱身軀,撐死了也就十歲的模樣。

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化成灰她都認得,那肯定就是眼前這傢伙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是小白辰沒錯,然後開始嘖嘖搖頭。

“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混的,怎麼越混越慘了,都要被殺頭了。”

她一共進他夢三次,第一次是漫長無盡頭的禁閉,第二次是重傷加牢獄,第三次直接夢進了刑場,她沒見過比這更慘的孩兒。

明明第二次脫夢的時候她還提醒他要跟獄卒們好好說話別動手,怎麼最後還是搞成了這個樣子呢?

她說話時聲音沒有收斂,小白辰聽到有聲音,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他身上的面板被陽光曬得幾乎乾裂,早已沒有生機,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化作灰飛。

蘇靈兒看他的雙眼睜著一點,只是那雙眼已經完全染成了墨色,沒有絲毫的光亮,好像只剩下一點本能的求生欲在喘息。

這時一個披著黑斗篷的老頭帶人走上刑場,站在小白辰的面前,頤指氣使的開口:

“罪魔,你可知罪?”

小白辰沒有反應,安靜的像是已經死了。

黑篷老者知道他已經無法開口,自顧自的陳述罪狀:

“你不顧我族律令擅自修習禁法,以至瘋癲發狂,殺害我族元老,殘害多位族中同胞,經過元老會商議,一致決定將你處以極刑,你可有異議?”

小白辰仍是沒有反應,在行刑者們的意料之中,唯有蘇靈兒看得有些憤慨。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你們這些罪名也太亂來了吧,他明明一項都沒做過,扣罪名也編得靠譜一點啊!”

看小白辰的樣子肯定也被他們做過什麼了,不然不會像個死人一樣動也不動,他們還裝模作樣的問有什麼異議,有異議也說不出來啊!

真是太過分了!

她走過去直接伸手扇那老者一耳光,不出所料,她的小爪子從對方的腦袋直接穿過,而對方也把她當成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