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果宋嫻那些室友說的可以成立,那麼宋昊所說也完全可以成立。

畢竟並沒有實際證據指明他們兩個是處在戀愛的關係,而上完課或者忙完學生活動以後順路一起去食堂的確也並非只有同性的同學。

學校到底也還沒有嚴苛到如此過火的程度。年級主任表示理解,看向宋嫻時發現她也是目光澄明、沒有任何心虛躲閃的跡象,更加放心許多。

只憑可疑的監控片段和有人檢舉反映,實在有些片面。當事人彼此間表現得坦蕩,絲毫不慌亂地為這些疑點解釋,反而更有幾分可信。

年級主任教齡多年,到底有沒有,他目光如炬,把當事人交到現場必能推測出大概。現在看來,這兩個學生還是很守矩的。

“校規校紀以後也一定要遵守,年級處會一直監督同學們的言行。當然,這次誤會你們的同學,我也會通知他們具體情況。”他一派官方的發言結束之後,目送著兩個學生離開,心下卻泛起了嘀咕。

那幾個來告發的學生......

作為年級主任,自己時刻提防著有心術不正的學生懷有不正當的目的來告黑狀。

這幾個來告發的學生言之鑿鑿,矛頭直指宋嫻,如果動機不純,那麼這些尚未走入社會的學生未來的發展也實在令人堪憂。

暗算同學,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編造謠言,這實在是不值得提倡的作為。

“不是這樣的,主任!我們說的話絕對沒有一絲摻假。”等到主任重新和這幾位學生確認宋嫻和宋昊早戀是否屬實,幾人依舊咬死不鬆口。

“我們這裡有這麼多證人,每一個都可以證明他們倆的不正當關係,您又有什麼好懷疑的呢?我們明知道他們是自己最親近的同學和室友,卻依然不得不檢舉他們,實在是因為讓他們繼續這樣下去影響惡劣啊!”

一派正義凜然、只是為年級裡的同學著想的模樣。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了宋嫻和宋昊,年級主任可能真的對他們全然相信。

現在再仔細地觀察他們,這才察覺到他們除了偽裝出的正派模樣,還在眼底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和迫切。只是在他們賣力的表演下顯得不那麼明顯罷了。

老辣如主任,自然能夠對這些少年少女們的表現充分理解,當然也能夠及時地教育和引導,盡最大努力扼殺他們產生的一些不好的念頭。

“剛才,我已經見過宋嫻和宋昊了。目前看來,並不能確認他們一定具有不正當的關係。我的意見是繼續觀察,並且全校加強紀律檢查。”

“當然,這件事,繼續觀察的物件也包括你們。”

年級主任說到這裡時,這幾個來告黑狀的學生面色一沉。

“因為現在既沒有辦法證明他們有問題,也沒有辦法證明他們完全沒有問題。換言之,你們是告發人,就算是以學校紀律為出發點,也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誣告同學,同樣不是值得提倡的行為。”

“你們的口吻不是推測,而是確信,並且互相作證。那麼一旦事實與你們所說嚴重不符,你們同樣要為自己今天的誣告買單。”

果然,主任說到這裡,幾個學生都有些退縮了。

他們只是覺得學校對於學生戀愛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的,哪裡想得到年級主任會說這麼重的話。

他不會......察覺到了什麼吧?!

幾人心底生出不好的預感。

長期打壓宋嫻,讓幾個人浮躁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所有人都會和他們一樣把宋嫻視作螻蟻欺負。

就連年級主任,也應該被他們輕鬆地用學生戀愛話題刺激到神經,二話不說就開出處分才對。

結果,他們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

宿舍中,幾個人湊在一處,合計應該怎麼樣才能全身而退。

畢竟,他們的確是誣告了宋嫻和宋昊。他們兩個人明明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一切都是被捏造的。

“我們要不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吧,”其中一個膽小的這樣說道,“說不準過段時間我們沒有動靜,宋嫻他們也沒有動靜,年級主任也就不再過問了呢。”

“那怎麼行?我們都被明確告知要繼續觀察了,如果真的被發現是誣告,你覺得我們幾個能逃得了?”另一個並不認同。

“所以,我們只能誣告到底?那總也要拿出些真憑實據、讓年級主任相信我們是被錯誤的‘證據’或者言論引導了才對......或者乾脆誤導年級主任相信他們兩個人就是真的!”

“你這是什麼餿主意?!”膽小的那個說,“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有把握,我感覺年級主任盯著咱們的表情真讓人怵得慌。我覺得我們使這些小把戲完全逃不過他的眼睛啊......”

幾人正討論不休,剛巧宋嫻推門而入。

所有人第一次默契地統統噤聲,誰也沒有了往日為難宋嫻的勁頭。

宋嫻快速地掃了他們一眼,明瞭這些人正被自己的事煩著,釋然地上床一躺,床簾一放,凡塵瑣事皆與自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