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澤都對自己的幼稚和小性子形成刻板印象了。

一天兩天慣著她不成問題,但是總不可能永遠慣著她,還不離不棄地陪在她身邊。

米蘇難得產生了一點危機意識,正色道,「理沒理解這件事,怎麼會不重要呢?我們接下來的四年裡,可是要一直做默契配合的舞伴呢。我不想繼續做拖你後腿的存在,我也很優秀的哦。」

她這麼積極地想要成長和證明自己,是肖宇澤始料未及的。不過這也意味著他心心念念期盼著能夠「開竅」的養成系女友,今天總算邁出了思想成長的一大步。一切商量妥當之後,肖宇澤和米蘇正式暫停集訓,課正常上,但是課上一般都是問南喬一些關注於個人發展的問題,反覆練習一些專業課上比較實用的舞蹈技巧,而非繼續死磕那個參賽劇目。

當然,這些事,a大舞蹈系的領導們是完全不知情的。一心想要給盧盼盼使絆子的姜嫿,當然也不知道。肖米組決定退賽的事情,成為了肖宇澤、米蘇和南喬三人之間的秘密。.z.br>

……

a市劇院。

「好,我馬上過來,你先活動活動。」白逸倫和宋嫻簡短地通話之後,準備趕往工作室給她上課。

「哥,還是上次那個女孩子啊?」白露知道勸不住自己執拗的哥哥,也就逐漸接受了白逸倫給宋嫻帶課的事實。她這次再問起宋嫻,語氣中已經不帶有任何的感***彩了。

「嗯。」白逸倫不敢直視白露的雙眼。他最清楚自己的親妹妹,比任何人都擔心自己陷入一段毫無意義的、有毒的感情。是自己出於私心一意孤行,宋嫻才會一直以學生的身份留在自己身邊。

所以教宋嫻這件事,白逸倫不佔理,只得心虛地迴避白露。

「那你記得早去早回。明天早起走臺,市裡馬上還會安排一輪巡演。」白露只求自家哥哥不要耽誤了正事,其他的也不好再參言,說完就轉身離開。

白逸倫看著自家妹妹的背影,心頭湧起一瞬的愧疚,但這愧疚也僅僅維持了那一瞬,就迅速被想見宋嫻的念頭沖淡。

「我知道。」他對著白露的背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兄妹二人的對話就止於此。「白老師,我昨天按照你的要求練習了……」白逸倫剛走進教室,宋嫻就著急忙慌地把腿從把杆上挪下來,走到他身邊絮絮地說著自己的練習成果,彷彿很急著邀功一般。

白逸倫頂害怕宋嫻這般對自己。她的態度讓他感覺自己彷彿被架在火上燎烤著,溫暖是溫暖,就是說不出的讓人不適,且無力回應這份溫暖。

「哦。那先跳一遍吧。」宋嫻的熱情灼人,但對待白逸倫的方式又極為卑微。白逸倫只要一本起臉來,她就會將自己呼之欲出的熱切稍稍收斂。

老師說要好好跳一遍,那她就使出渾身解數,把昨天老師才佈置過的都跳一遍,發揮出自己的最佳水平。

白逸倫緊抿著雙唇,看宋嫻跳舞的時候眉頭微蹙。

這到底是天資差了一截的孩子,哪怕後天窮追猛趕、勤奮練習,總也會落後別人一大截。

宋嫻的舞,說實話,進步了不少。可是在白逸倫看來,就往年的經驗,她距離能夠憑藉硬實力考上舞蹈學院的水平線還差得遠。

只能憑藉「小盧盼盼」的人設碰運氣。

「……咳咳,可以看出你是在按照我的要求潛心練習了,你做得不錯。」白逸倫避免了直接點評宋嫻舞蹈的質量,只誇讚她的進步,果然說得宋嫻眉眼彎彎、面帶笑意。

「我上回說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就是報考舞蹈學院的事情。」白逸倫問起他上次提到的,讓宋嫻報考舞蹈學院的事情。彼時宋嫻儘管表現出了想要報考的意願,可是並沒有

給他一個確定報考或是已經報考的準信。

如今舞蹈學院的招募似乎臨近截止日期了,白逸倫這時候自然是要關心多問一句的。

「我報了名。」宋嫻清明澄澈的雙眼裡,寫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期盼。她不知道白逸倫願意招收自己為學生以及鼓勵她報考舞蹈學院的真實原因,這恰好會有助於她維持一個好的心理狀態。

這綺夢太美好,她真願意沉浸其中而不醒來。

「准考證可能過幾天就可以列印了。老師您放心,我一定回去舞蹈學院參與考試的。也許走進考場的那天,會是我離舞蹈學院最近的一次,甚至是我走進舞蹈學院的唯一一次機會。但我不會後悔。」

「現在在舞校集訓,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甚至我自己的父母都看不起我,認為我沒有能力考上好的舞蹈院校。久而久之,連我自己都這麼認為。被所謂的現實消解了自信心之後,我甚至開始產生了「我本來就只能考普通學校,可以被a大錄取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的錯覺。」

「可事實上,舞蹈學院才是我的初心和夢想啊。我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是進入舞蹈學院學習的機會啊。是白老師您給我鼓勵,給了我希望,我才重新想到考入舞蹈學院的可能性。無論最終的結局如何,老師您放心,我一定不會給自己留遺憾的。」

她已經報了名,過幾天就可以列印准考證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白逸倫算是深刻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