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盼盼從來沒有和姜嫿說過自己常年都是毫無懸念的全系第一這件事?

如果姜嫿早就知道盧盼盼第一的位置從來不曾讓位他人,恐怕就能夠理解葉沛藍焦慮的根源了。

好閨蜜不是應該無話不談麼?為什麼盧盼盼要瞞下這件事?就算姜嫿有轉考舞蹈系的想法,也想報考盧盼盼的學校,可他倆目前根本就不在同一賽道。一個保研,一個統招考試,而且目前分別就讀於不同的學校。這……哪怕不是掏心掏肺的那種好朋友,彼此間既然沒有什麼直接的利益衝突,應該也不至於認識了這麼久,都不清楚對方的成績和水平吧……

「呃,實話實說,我對於超過盧盼盼,真的沒辦法抱什麼希望。」葉沛藍掂量一番,想著告訴姜嫿應該沒什麼,所以就照實說了,「盧盼盼始終是我們專業完全無法動搖的第一名,不是僅僅成績好而已……我勉強算是我們系相對穩定的女生第二,她的水平,則是我們系絕對的女生第一。光是專業課的均分,她每學期超出我許多;如果是有比賽的話,老師除了想起她,根本也想不到別人。」

姜嫿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震驚之餘,心頭的不爽「騰」地竄起。

她從前只是大致瞭解到盧盼盼也許在學校裡算是優等生,這回會在「青苗杯」裡表現尚佳,也許是運氣大於實力導致。

沒想到盧盼盼明明在系裡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卻從來不肯告訴自己!

假如沒有了家長的束縛,假如當年那一場考試,自己才是舞校放榜時的第一名……

沒有假如!

現在這些她心心念唸的資源和機遇,以及深入學習舞蹈的絕佳機會,全部都在盧盼盼的手裡,與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她佔著原本自己也有權利擁有的一切,發光發熱,睥睨一切。自己想要拿到進入同一賽道的入場券,還得在本就課業繁重的基礎上,繼續拼盡全力學習……

「盼盼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我還以為她喜歡清閒放鬆的學習生活,沒想到她也過得很辛苦……」因為已經氣憤到失去語氣管理,所以姜嫿只好換了種說法,用「清閒放鬆」去諷刺盧盼盼從前課下的生活方式,再做出一副雖然盧盼盼作為朋友對她有所隱瞞很不地道、但她依然對盧盼盼沒有埋怨,只有心疼的心善模樣。

直率如葉沛藍,雖然琢磨出姜嫿這話有些不對勁,但是也不會立刻想到姜嫿對盧盼盼有惡意這一層上去。「所以對於我來說,還是踏踏實實複習、寄希望於統考上岸才最靠譜。」她只是闡釋自己的實際情況,順帶提到了盧盼盼,至於姜嫿要怎麼想……

像姜嫿這麼落落大方人美心善的富家千金,應該不會對她或者盧盼盼有所怨懟吧。

和之前被傅陽矇蔽時的狀態如出一轍,葉沛藍也被姜嫿成功地迷惑了。

「我……我就是聽到你這麼說,心情有些複雜。想來這場保研,你們系只有一個名額,然後盼盼大機率會拿到那個名額,沒錯吧?無論是你們誰最終被保研,我都會為你們高興。至於你想繼續複習咱們接下來的筆試……這件事我完全沒有問題。咱們可以繼續時常約著一起復習,你如果保研成功了,我接下來自己獨立複習就好。萬一沒能成功上岸,你也不用憂心,我一直都在。」

姜嫿比傅陽的段位不知道高了多少,雖然都是滿嘴跑火車的個性,但是姜嫿露出的破綻明顯更少,對自己的「人設」定位也更清晰——她有足夠的條件和資本去穩住自己「人美心善富家千金」的人設,只要她牢牢記住這一點,時刻端著,想要揭穿她倒也不容易。

而且她特別擅於自圓其說。哪怕她心裡正算計著些什麼,弄得她快要暴露自己善妒扭曲的真實心理,她也可以就著自己失控的語氣和表情,說出些邏輯圓融又不會

打破她美好形象的話。

這一整個圓場打下來,別說葉沛藍了,恐怕與姜嫿自幼相識的盧盼盼,都能把心底察覺的那一絲絲不對勁全部壓下去,「這段時間,我們兩個人雖說在一起自習,可是基本上都是你帶著我在學,我都沒能為你做什麼。幫你在校內多留意盧盼盼的事,我感覺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消你為我提供的幫助,充其量就是件小事……以後你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直接告訴我。你都這麼毫無保留地帶我複習專業課,我也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你的。」

姜嫿最近接近葉沛藍的目的,一方面是方便打探盧盼盼的訊息,自己最近由於學業的關係沒有辦法和盧盼盼有太多時間進行正面的直接接觸。而且,現在盧盼盼預設她是金融系高材生,天天逮著她就舞蹈專業的各種事情問東問西,難免太過於電眼。葉沛藍可以協助姜嫿,掌握盧盼盼近期的努力目標和基本動向,以便於姜嫿背地裡設法打壓;另一方面,姜嫿等的就是葉沛藍的這句承諾。

有心為她提供幫助是麼?很好。

恐怕不久之後,葉沛藍這個人,還會在姜嫿的計劃中派上更大的用處……「黎漓老師來電話了。」正在舞蹈房裡練習的時候,盧盼盼接到黎漓的電話,「會不會和保研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