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惻隱之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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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想來憑你的成績,老師總有額外的排練任務要交給你,也是必然的。」傅陽的語氣不見異樣,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對鐘不群是帶著嫉妒甚至恨意的。
沒辦法,既不想努力,又想把身邊的所有人統統踩在腳下……比起如願,形成扭曲的心態才是更容易出現的結果。
他的怨毒深藏於心,還不至於令鐘不群感受得到。所以鐘不群也只是用溫和的語氣回應他,「我也沒有什麼額外的任務,只是畢竟大四了,專業課的難度放在那裡。」
這話若聽在旁人耳中,至多覺得鐘不群的勤奮完全對得起他的高名次;不過落入傅陽的眼中,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傅陽只會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不希望鐘不群繼續刻苦練功,甚至巴不得他的舞蹈功底一落千丈,這才好顯現出他來。
這種心理,就好像一桶怎樣掙扎也無法爬到桶外、重獲自由的螃蟹,因為深知自己怎麼也無法擺脫這深桶,所以乾脆用鉗子死死鉗住同伴,必須要拉著對方一起墮落才能獲得心理平衡。
「哦?鐘不群都需要每天這麼苦練?」表面上半開玩笑,實際上隱隱地夾雜幾許陰陽怪氣,「這麼勤奮,我實在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哪裡。」鐘不群和傅陽還沒熟到可以主動提起青苗杯一事的程度,對方不開口聊這個話題,他也絕對不說,所以才扯了課業當幌子。因為印象裡傅陽總是那個最規矩的好學生,在「照片事件」爆出之前,就甚至比鐘不群還能給同學們留下「乖巧模範生」的刻板印象,所以鐘不群也沒有特別注意到傅陽的話裡是否帶有諷刺,只當他是有所領悟,又要加緊練習了。
「你平時也經常泡在舞蹈房,腰上的習慣性拉傷可千萬要注意。咱們宿舍四個,算是系裡男生專業水平的代表了,但也不能光重視學業,忽略了健康。」
鐘不群好言相勸,傅陽的心卻是刺痛了一陣。
習慣性拉傷,這可不是一般的傷病,而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旦發作了,很多看似簡單的動作都完全沒法完成。
在腰部的習慣性拉傷,不僅有可能會影響到腰部的柔韌性,還有可能會導致肢體的力度沒有辦法很好地發揮。比如雙人舞中的託舉動作,就很有可能因為腰傷的復發而無法完成。
鐘不群對普通室友的隨口一句關心,鬧得傅陽心神不寧。
腰傷的事,因為他以此為由請假在宿舍休息過,所以鐘不群知道也很正常。
那是他在毯功課上為了賣弄一個新學沒多久的技巧,課前的拉伸也沒有做到位,所以才沾上的。即便這拉傷近期沒有反覆,可這些字眼從鐘不群口中說出,本身就會令他很不爽。
什麼沒話找話寒暄,什麼無惡意的問候……在傅陽看來,鐘不群就是在難為他。
「不會。不群,等你什麼時候再去泡舞蹈房,方便的話也叫上我吧。可能是最近天氣冷下來了,我也開始有些倦怠了,練習得不夠。」將心頭的各種不快壓下,傅陽不僅面上沒有破綻,還能主動請求鐘不群帶他一起去舞蹈房練習。
「當然。」隨口答應一句,省得得罪人。鐘不群這樣想著:大不了就找個不需要和盧盼盼集中訓練、自己有一點空閒的時間段,象徵性地帶傅陽到教學樓呆一會就是了。
反正傅陽是個滿腦子只有練舞和學業的單純小男生,又很守禮節,不可能天天催著他一起去練舞,久而久之自己平時課業緊張起來,沒準就把這茬給忘了。
鐘不群沒有意識到,正是由於他自己的輕敵,才會為將來埋下隱患。
A市芭蕾舞團。
「哥,我們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唄。我現在腿已經
抬不起來了。」高強度的排練之下,白露的體力幾乎被榨乾。
「也好。基本上我們定下的目標算是完成了,明天再繼續吧。」白逸倫不會像肖宇澤慣著米蘇那樣一味慣著自己的親妹妹,但是當日的練習進度的確基本達到了。
再看白露倚著把杆,渾身已經癱軟的模樣,白逸倫的心也不是鐵打的,本來還想再數著節拍走兩遍,現在看來也沒那個必要了。
「哥,我們去買喝的。」白露剛去更衣室換下被汗濡溼的舞蹈服,披著有些發潮的自己的衣服,正準備挽著白逸倫的胳膊拉著他離開,白逸倫卻把她的雙手輕輕拂開了。
「哥,你這是幹嘛啊?」白露不解。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黏著哥哥啊?」白逸倫也不訓她,只是寵溺地輕聲反問。
卻是不許她再和自己這樣親近了。
就算是親兄妹,就算挽著手這樣的動作並不屬於「毫無距離感」、「黏人」的範疇,可白逸倫就是會介意。因為他的心裡已經出現了一個令他嚮往的戀人人選。
盧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