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是和他們同臺競爭,我們也不是絕對會輸。你不必這麼妄自菲薄。”

總是長別人志氣,豈不會滅自己威風?傅陽見到葉沛藍提起鐘不群時那滿臉欽慕的表情,心裡就極度不平衡。

他才是她本科四年唯一的舞伴好麼?他倆的利益才是一體的!

可惜了,葉沛藍就是個不喜歡彎彎繞繞的直腸子,她明知傅陽對自己的心意,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永遠都在用最直率的語言表達心中所想。

萬幸她在感情上,倒是固執地保持著最基本的矜持。否則她成天和盧盼盼這個情敵睡在一個宿舍,喜歡鐘不群的事情只怕早就敗露。別說為了懟周洛跟盧盼盼站在同一戰線了,能不整天和盧盼盼扯頭花幹仗已經謝天謝地了。

葉沛藍對鐘不群的喜歡由來已久,且從未被時間沖淡過。提起鐘不群,她當然只會讚不絕口。

像他多情之類的缺點,分明是旁人避而不及的缺點,在她這裡充其量就是個小毛病。

現下她篤定鐘不群和盧盼盼只是曖昧,只是“玩一玩”,並不準備正式戀愛和公開戀情,對盧盼盼本就沒有多少戒心。

鍾盧進入專業組的半決賽,她也只會心悅誠服地祝賀,“學會欣賞強者,要致力於無限接近他們,而不是被嫉妒絆住腳步。”

她這麼一說,倒顯得傅陽是個徹頭徹尾的狹隘小人,弄得他很是下不來臺。

罷了,不爭辯了。無論是從學院的角度,還是從鍾盧二人自身的角度,他們這次預賽取得的成績確實意義非凡。

絲毫不甘願輸給鐘不群的傅陽,不得不先認清客觀事實,而後為自己與自己和葉沛藍的關係謀算。

乾脆別休息了。時間寶貴,只有拿了學生組地區決賽第一名,才有底氣同鐘不群較量。

傅陽用手掌輕輕一撐,就迅速從地上站起來,開始練習他自己的單人動作。

......

“肖宇澤,我腰痛!”米蘇練習得精疲力竭,連表情管理都顧不上,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五官皺成了一團。

“這樣啊,”肖宇澤趕緊像抱一隻空匣子一般,毫不費力地將米蘇一把抱起,放在練功房的長凳上,“那你可千萬不要亂動,需要我把負責外傷的校醫帶過來嗎?我這裡有止痛貼,我先拿給你。”

米蘇不希望肖宇澤為了她如此緊張兮兮,把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事的,我休息一會兒就繼續練。”

“那怎麼行?你要是累積出腰傷來了,還需要很久才能康復。到時候受苦的,可是你自己了。”肖宇澤不理會她,找到自己的揹包,拿出止痛貼,“來,把這個大傢伙貼上,會有些熱熱的,不過十多分鐘以後,你的腰痛會好一些。”

米蘇接過止痛貼,像個半大的孩子一樣奶聲奶氣地同他說,“我之前看到盧盼盼學姐每次走臺和最後上臺都這麼拼命,感覺自己的努力根本就不夠。”

她哪裡知道,舞蹈學院幾乎個個都是卷王,而盧盼盼、葉沛藍這種王中王更是恨不能每天多練一些。米蘇她天分難得,可長期浸淫在A大的環境,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適應她們的那種訓練模式。

能夠在預賽舞臺上,實現和盧盼盼幾乎處在同一水平檔次的優異發揮,本就極為難得了。

“你的身體都在告訴你它需要休息了。”肖宇澤扶額,“現在絕不是逞能的好時候,你無法保證你對自己的身體像科班生那樣瞭解。傷到什麼程度可以堅持、什麼時候不得不休息,你根本就把握不好。只有遇傷就治、完全治好再考慮排練,才是長久之計。”

他找到腰背處專用的止痛膏,放在她身邊,“你用吧。”之後極其紳士地轉過身去,“瑪格麗特的腰肢動作非常繁瑣,儀態有需要一直保持著端莊優雅,記得保護好你的腰。”

原來米蘇和肖宇澤經過連日的商量,最終所有的建議都沒能被南喬老師採納。

南喬老師給他們指定了茶花女,正是因為她經過預賽吸取了不瞭解賽況的教訓。

預賽取得好名次是好,不過也不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她沉下心來,連續研究了好幾年各類獲獎作品,稍稍摸出了些門道。

既然表演分這麼重要,那一定要選情感層次最豐富的劇目,哪怕難一點也得狠下心讓孩子們先練著。

肖宇澤把藥遞給米蘇之後,就理所當然地背過身去等她自己貼好。

誰知米蘇這小丫頭竟忽然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

他回望,發現這個口袋精靈一樣個子小小的姑娘,正在眼巴巴瞧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