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溫暖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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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就是舞蹈表演專業的教學樓嗎?”看見一幢足足有七八層之高的樓棟,白露湊上前,瞧了眼樓棟門口的簡介牌,“這個是所有舞種的同學都可以使用的公共教學區域。哥,我們進去瞧一眼,說不準會有好多你曾經的學生呢。”
“你哥哥我哪有教過那麼多的學生啊,”白逸倫無奈一笑,“倒是我教過的學生,幾乎全部都上了各個地區最負盛名的舞蹈學院。他們未必取得多高的名次,但都拿到了入學資格。咱們進這棟樓看看,有可能真能看到個別幾位我的學生。”
說罷,白逸倫抬腳便要進教學樓。白露又拉住他,衝他眨了眨眼睛,滿腦子的古靈精怪,“我們可不能拿出專業舞者的架子和任何人說話、打招呼,那樣就無趣了。正好咱們今天都沒穿咱們劇院發的統一制服,不如我們就裝作自己是和他們一樣的學生......不,要裝作是來參觀學院、想報考學院的高中生。這樣和他們交流、相處,問問路說說話什麼的,才最容易被他們的熱情和年輕的氣息感染到呢。”
這樣做確實不錯,白逸倫讚許地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辦。要是碰到我的學生了,我們也就大方上去打個招呼,只要他們都別說漏嘴就行。妹妹對這種方式感興趣,那咱們就試上一試。”
二人這才進了教學樓,還沒逛完第一層,就已經見到專攻不下六種舞種的不同系學生在刻苦訓練了。
“哥,我感覺剛才那個民舞班的領舞,軟開度還不如你我呢。他到底是怎麼憑的什麼升入這所學校啊?沒的砸了學校的招牌。”白露當年是全系第二入的校,全系第一畢的業。對德不配位的存在,她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很多事情,我們都無法解釋,當然,那些事和你我也沒什麼直接關係的。不用為了這種人和事而心裡不平衡。”白逸倫揉了揉自家妹妹的頭髮,想著是不是自己把妹妹保護得太好,讓她對許多世故還不能充分容忍與接受。
很多時候,不是你不夠努力或完全沒有資本成功,而是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潛在的、不成文的規則,使得你在無意識之中被社會篩選排除在外。
再怎麼努力,也只能是輸家。
同理,也有的人,憑著這些潛在規則青雲直上。
白露已經進入職場,雖然工作能力數一數二,又有哥哥照拂,但總有一天,這些道理她必須要靠自己去悟。
二人又走過幾個樓層,時而低聲點評學生們的舞蹈,時而被正在休息暢談的學生們帶動出好心情來。整棟樓逛下來,二人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累。
“還想去別處走走嗎?”白逸倫問臉上毫無倦色的妹妹,不用猜也知道她沒玩過癮。
“現在還早,去看他們的食堂,恐怕還不是時候,”白露琢磨著,“要不我們去操場看看?那裡有時候也會有很多學生散步、練功之類的吧?說不準剛才你沒能看到的你的學生們,會出現在操場呢。”
白逸倫帶著妹妹走到操場上來,幾乎一眼,就認出了迎面走來的一人。
那人倒不是白逸倫的任何一位從前的學生,卻是和他們經歷了同一場預賽的盧盼盼。
只見她的雙臂緊緊還在胃前,臉色煞白,表情看上去很是痛苦。
“白老師好。”來人老遠就認出他們,還沒等白逸倫他們開口,就先打了招呼。
因為兩兄妹都姓白,按資歷盧盼盼也都該稱他們一聲“老師”,所以只喊了一聲“白老師好”就算打過招呼。
還準備扎進學生堆裡,不想被任何人當做前輩或老師的白露迅速環視四周,見無人注意他們三個,這才鬆了口氣,又對盧盼盼比了個“噓”的手勢。
盧盼盼大體領會了白露的意思,也沒細問,只扯出一個毫無血色的笑容來。
“你怎麼了?”白逸倫主動問道。
“沒什麼,降溫了,所以腸胃又有些不太舒服。”盧盼盼也不知道這溫度驟降怎會如此霸道,穿著這幾天平常穿的衣服就出門了。
她面容憔悴惹人憐,唇瓣和眼下已無甚血色,聲音又嬌弱,呼吸急促似乎在強忍腸胃的疼痛。
白逸倫眼底閃過不忍,當即脫下自己的外套,二話不說就給盧盼盼披上。
盧盼盼有些驚訝。
她和白逸倫又不熟。按照正常程式,他們三個寒暄幾句,讓盧盼盼注意身體什麼的也就得了。這外套算怎麼個事兒?
不過......確實挺暖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