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不該喊你出來這一趟的,可是我在論壇的貼子裡發現了一些蹊蹺。要想繼續沿著裸露在外的極個別線索深挖下去,還我倆清白,就必須保證接下來我所說的計劃,有且僅有你我二人參與和實施。”

盧盼盼的好奇心成功地被鐘不群勾了出來。她瞅了眼正在後廚專心研磨咖啡的顧青,非常自覺地壓低聲音,“沒問題,我心裡有數的。”

“是這樣的。”顧青把手機相簿開啟,給盧盼盼展示了好幾張截圖,“這些人在我們照片被曝光的貼子,和所謂的‘緋聞’貼子裡面都出現過不止一次,他們主要在做的,就是罵我們。”

“什麼?”盧盼盼見鐘不群的眼神如此篤定,自己倒是感到難以置信,“你是說有一小批人潛伏在這兩篇貼子裡專門形成水軍,就是為了罵人?”

他們兩個雖然放眼全系算是較為引人注目的學生,可再怎樣也就只是學生而已,又不是公眾人物,何至於受到如此多的關注甚至針對?

“這幾個人主頁的學校資訊都是空白的,可見沒有透過我們學院的學籍認證;他們在論壇發帖的等級也很低,說明他們大機率是小號。並且,他們的主頁,除了釋出過罵我們的內容以外,並沒有任何的動態和回帖。”鐘不群只是將自己今天下午針對兩個貼子中同時頻繁出現的這些個人進行調查的細節告訴了盧盼盼,話語中的含義卻不言而喻——這些所謂的水軍也不是特別專業,只要留心,就能夠很輕鬆地揭穿他們的身份。

“那……你是說,我們寫澄清貼?把那個發照片的人僱水軍的證據都掛出來,是不是就沒問題了?”盧盼盼問道。

這樣的主意聽起來確實可行,不過至於非要他們倆單獨商議嗎?

“不,不可以這樣。如果真是這樣而已的話,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帶著腳傷出來見我了。”鐘不群將臉湊近了些,確保他所說的話只有自己和盧盼盼兩個人可以聽到,“直接出面澄清的話,我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敵人要是不死心,在意識到自己找的水軍還不夠掩人耳目以後,又培養出一批更完善的水軍賬號反咬一口,說我們從始至終都在自導自演、想要半途而廢放棄青苗杯的參賽才如此設計之類的,那可就不妙了。”

“我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鐘不群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先假裝正在交往,讓對方放鬆警惕,以為自己在論壇裡碰到的料是真的,然後開始大力借題發揮。這時候,我們暗地裡培養一批更為穩妥的水軍號,先按兵不動,等到對手已經在論壇出盡了風頭,甚至在同學們當中具備了一定的影響力……再發動我倆佈置好的力量,讓這些水軍賬號和幕後的黑手在眾人的關注下出手。這樣一來,我們在暗,他們在明,被揭穿後就不再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和完全不引人注目的解決方法了。”

盧盼盼聽得一愣一愣的。

高,實在是高。

若此時急於澄清,對方本就是在暗處使壞,還恰好被他倆的澄清內容提醒作惡手段不夠高明,便更有陰狠的招式備著了。但要是按照鐘不群的方式來,確實會是個一勞永逸的好法子,不過實施的過程較為漫長,他們需要蟄伏。

蟄伏期間,他倆的方案也確實不宜讓旁的學生知道。同學也有同學,朋友也有朋友,他倆的周密計劃,很可能在他人無意識的交談之間洩露出去,引起水軍操縱者的警覺。

目前為止,他倆可是連水軍操縱者和照片曝光者究竟有幾人、和他們具體有哪些利益衝突都還沒查清楚,更要慎而又慎。

至於鐘不群提到的,先做假情侶,讓對方放鬆警惕這件事麼……

“必須做假情侶麼?”盧盼盼委屈巴巴地看了鐘不群一眼,在桌底悄悄輕踢了他一腳。

要是平時飾演起情侶,她盧盼盼的八卦肯定會被傳得沸沸揚揚,那桃花運不就徹底斷送了麼?

“幹嘛?你還有哪個相好的沒有斷乾淨?”鐘不群挑眉,反問她。

呃,那倒是沒有。

盧盼盼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鐘不群緊接著便說,“沒有異議的話,就按照這個計劃來吧。”

盧盼盼還想再說點什麼,又被鐘不群的話噎了回去,“以大局為重。”

哼,動不動就拿大局來壓人。

盧盼盼怨念滿滿地白了鐘不群一眼,恰在此時顧青端著兩杯咖啡走了出來,“二位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