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不群和盧盼盼面面相覷,這才反應過來,顧老師確實對他倆的表現很滿意。

動作沒出一點錯應該是真的,可這情感表達開了竅……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就照著這個路子繼續練習,離地區預賽正式開賽還有段時間,只要你們好好把握,在一眾選手中還是很有潛力的。”顧青說。

在來練功房的路上,顧青想過無數種可能性,最理想的無非是二人動作練得滾熟、情感表達依然不夠到位,這回他正好詳細講一講這點;最糟糕也莫過於二人的動作都沒有認真練,要是真這麼不上心,他也沒有再繼續幫助這兩個學生的必要。

沒想到,兩位的表現,給他帶來了意料之外的好訊息。

盧盼盼和鐘不群徹底懵了。

“這個路子”,到底是指什麼路子?

顧青見檢查的效果不錯,也不再多說,只囑咐他們記住這一遍舞蹈的感覺,順應著這樣的感覺和狀態加緊練習。盧盼盼和鐘不群聽得雲裡霧裡,顧青卻帶著滿足的微笑離開了。

他甚至在走之前,還當著鍾盧二人的面給黎老師也發了語音訊息,說兩個孩子狀態挺好的,他已經檢查過了,要是黎老師有事要忙,就不必趕過來了。

從擔心排練效果不過關,到被老師誇獎為免檢產品,僅僅幾分鐘而已。

顧青喜滋滋地走遠,盧盼盼趕忙扯了扯鐘不群的衣角,“你說說看,顧老師剛剛講的‘路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們的路子,怎麼就對了?”

對於舞者來說,最可怕的不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而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做對的。

做錯了,知道對的應該怎樣做之後,就依據正確的標準,一遍一遍矯正,直到形成肌肉記憶或感官記憶即可;可一旦偶然做對了,卻不知道怎麼維持住那種“對”的狀態,反而會比較麻煩。

鐘不群聳聳肩。

他怎麼可能知道。

二人連繼續練習的心情都沒有了,並排靠著練功房的平面鏡坐下,滿腦子都在琢磨對的路子是什麼。

剛才顧老師是在說,他們要找的是“即將陷入熱戀”的狀態,沒錯吧?

那也勉強算是一點頭緒了。

尷尬的是,這點頭緒對於鐘不群和盧盼盼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他們這類人,所謂的即將陷入熱戀,不過是多動動嘴皮子,動動手指發發訊息,然後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看著對方淪陷。

他們二人都無比確定,顧青所說的那種即將陷入熱戀的感覺,不是他們固定認知當中的那一種。

“咱們聊一聊吧。你剛才跳那一遍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這麼一直乾坐著亂想也不是辦法,鐘不群率先開口。

“其實我也沒想什麼啊……我就是跳著跳著,有點開小差。”盧盼盼死也不可能承認自己剛才一靠近鐘不群就會想起昨天二人之間的曖昧,所以只用“開小差”一次簡短帶過。

“我也一樣。”鐘不群點點頭,“所以,我們不可以太專注於這個劇目本身?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反而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呃,這歪理實在詭異,不過貌似也說得通。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二人就照著這種“神遊“的方法,動作越練越熟,面部表情和情緒管理都毫無章法。

反正也是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調動自己的真實感受,完全不用去呈現刻意做作的表演。

無論是盧盼盼還是鐘不群,都對這兩天的練習策略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不過他們誰也不敢擺爛不練,所以乾脆先這樣繼續下去。

而顧青每天除了研究做咖啡,就是為登上藝術期刊肝學術論文;系裡有個老師外出進修了,留在校內的黎老師,這一週除了滿課還是滿課。

二位指導老師趕巧地同時進入繁忙狀態,盧盼盼和鐘不群二人,這兩天竟也不好找個合適的機會,主動向兩位老師彙報他們的進度。

一來二去,他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最近究竟是進步了,還是停步不前。

相比起盧盼盼和鐘不群當下的迷茫,葉沛藍和傅陽的訓練就有效得多。

“這裡,託舉的時候最好把我舉到你胸口的位置,不然的話會和原版有出入。“葉沛藍和傅陽配合默契,她總是能以最高的效率發現他需要改進的細節。

“好。“傅陽汗如雨下,可還是立刻採納葉沛藍的建議,把這個動作重新來了一遍。

這回總算是達標了,傅陽感覺自己的最後一絲氣力快要被這場排練給掏空了。

雖然他明面上不可能提,但是他內心深處卻在不斷地發出哀嚎——葉沛藍,你的體重!是不是又超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