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歸去來兮 第七十五章 越空

凌寒羽微微頷首，下一刻一隻柔軟的小手已經遞到了他的手中。林悠悠的雙瞳中隱有有幽幽紫芒流轉，他突然看到，少女的背後似乎顯現出一隻外形如貓一般的動物虛影，只是那貓卻似乎有著兩條尾巴。

還來不及細想，眼前的景物就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此時，兩人正站在一個非常奇怪的空間裡，這是一個上下左右全都是白色光滑石板圍成的空間，空間似乎很大，空無一物，兩人嘗試著走了好一段都沒有走到盡頭，那白色的牆壁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遠在天邊。

在這滿眼的白色中，無法辨明方向，無法找到盡頭，四周靜寂的可怕。兩人彷彿要被永遠困在這片詭異的白空間裡了。

“哈，這隻小兔子還挺會玩的。”林悠悠停下腳步，笑著說道，右手已經捻起一張小小的黃符來。

“訛獸，你再不出來，我可就不客氣了！”她清透的聲音在空間迴盪，卻還是毫無迴音。當下，林悠悠雙唇微啟，低吟口決：“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靈寶符命，普告九天，斬妖伏邪，度人萬千，兇穢消散、道氣常存，急急如律令！

隨後，符篆便脫手而出，飛到半空中一下子變的碩大無比，其上的紅色符文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隨著那光芒越熾，四周的白色石板發出了咔咔嚓嚓的聲響，開始一條條裂紋，裂紋變得越來越來，最後，轟隆隆的巨響傳來，所有的白色石板全都碎裂成了渣渣。

一副全新的場景出現在兩人面前，見到這個場景，連一向性格冷清的凌寒宇都不由動容。眼前這個空間依舊廣闊，但是卻虛幻的宛如動畫片中所演繹的資料空間，無數的資料流化作一條條網路留言在空中飄過。

噼裡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充斥在耳邊，在兩人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電腦。每一臺電腦前都坐著一個人，密密麻麻的人頭竟一眼望不到邊。

但這些人好像根本看不到他們似的，只專注地盯著眼前的電腦螢幕，一刻不停的敲擊著，彷彿他們的存在的意義就只在於眼前的螢幕。

最恐怖的是這些坐在電腦前的人全都大張著嘴巴，吐出殷紅的舌頭來，鍵盤每敲一下，他們的舌頭就會長出那麼一些，隨著舌頭被一點點的拉長，他們臉上呈現出痛苦之色來，有的人已經痛到面容扭曲了，可就算這樣，他還是無法停止手中敲擊著的鍵盤。

“那個人……”凌寒羽眼中寒光一閃，在他不遠處坐著一個胖胖的年輕人，正是那天報案那戶人家失蹤的兒子！而此時，他舌頭已經伸出有一尺長了，耷拉在胸前，看起來觸目驚心。

“原來他們都在這裡嗎！”凌寒羽語氣森冷，忽然手中寒光一閃，一道銳氣如長虹一般便划向了空中的一處。空間中，原來灰濛濛的上空竟一下子被他劃出了一道破口來。

一張惶張而又碩大的臉從那破口中顯現出來，驚叫了一聲望向下方。隨後，林悠悠與凌寒羽同時在心底聽到了一個聲音驚訝地說：“哇，他們竟然發現我了！”

那聲音辨不清男女，更不似人聲。林悠悠知道這是異獸靈物特有的技能——他心通，即不透過言詞，通神念相連直接將自己的心底真實想法傳遞給他人，而這項技能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使用。比如，那隻通幽在人界的時候就無法與自己溝通，到後來去到靈界才將來龍去脈對自己講清楚。此時，應是相同的情況。

“知道自己講了不了真話。就用這種方式來溝通，你還挺聰明的。”林悠悠抬頭看向那隻碩大的腦袋。

“咯咯咯，既然你們不請自來，那就在這裡好好的享受吧，你們可以暢所欲言，只不過代價就是永遠也不能離開這裡。還有，小心你們的舌頭哦。”腦袋咧開大嘴，林悠悠發現它的牙齒現在已經全部都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訛獸，把這麼多人困在這個空間，你沒有這個能力控制的。”林悠悠厲聲說道。

“怎麼會呢，這個空間就是他們的在直播間的念力形成的，人越多，空間能量就會越盛。以後啊，我的直播會一直在哦，還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兒的！咯咯咯。”

“哼，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一道男子輕斥，寒光涔涔，直擊那訛獸的頭顱。那訛獸便嚇的慌忙躲入半空中那灰濛濛的霧氣之中。

可是它沒料到的是，那寒光竟是極其迅疾霸道，濃濃灰霧根本擋不得半點鋒銳，瞬間便被鋒銳利氣切割盪滌，層層散去，只聽一聲尖細的驚叫後，碩大的腦袋不見了，一隻小小的白色糰子就從半空中跌落了下來。

林悠悠這才看到，凌寒宇手中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把寒光粼粼的短劍，那劍閃著凜凜藍芒，顯然鋒利非常，是一把上佳利刃。只不過，林悠悠看的出這劍雖利卻還是凡鐵之胎，並不似那個連川峰遇到的少年那把靈機傘般是一隻靈器。

但就是這樣的凡鐵，竟被凌寒羽生生揮出了劍氣來。所謂劍氣化形也不過如此了吧。想到這裡，林悠悠不由心中一動。在玄術師的傳說中，上古玄師更多的被稱為修士，而他們中有這樣一種特殊的存在，叫作劍修。

只可惜，現代世界，靈氣匱乏，玄法勢微，許多通天驚世的法門早已失傳。不要說劍修了，就是正了八經的修士也難覓其蹤。現在的修行之人充其量能也就是會些微末玄術罷了，所以也只能稱個玄術師。

也許凌寒羽的這透體而出的鋒銳之氣，並不是武者的先天戰意，而就是傳說之中的無上劍意了，如果是這樣，那他可能就是這個世界唯一僅存的可修劍之人了。

這邊林悠悠還在暗暗思忖，那邊凌寒羽已經劍尖直指那跌落在地的訛獸了。這隻白白東西，有著兔子的身體，卻長著一顆極不協調的人類的腦袋。

此時，那顆腦袋上的五官顯現出一張清秀少年的臉來。他眼含怨毒，憤憤看向凌寒羽。林悠悠聽到他在自己心底嘶吼：“為什麼這樣對我！就為了這些人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