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關雲長曲線護嫂 張益德上山落草 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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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曹操聞知禰衡被黃祖殺害,笑說:“腐儒舌劍,反引殺身之禍,狂妄者當戒。想那劉表善交名流,卻也難受羞辱,既無容人之量,又不想落嫉才罵名,卻用借刀殺人之計,倒也不失體面。只是不肯來降,當興兵討伐。”
程昱勸諫:“現在正值年末歲初,不宜動兵。”
荀彧也說:“袁紹陳兵未平,劉備遠離未滅,卻向江漢用兵,無疑是舍心腹而顧手足。若先滅劉備,再滅袁紹,江漢便可一掃而平。”
正議論間,跟蹤董承密探入報:“隨朝太醫洛陽人吉太,字稱平,人都叫他吉平,近日常往國舅府給董承治病。正月十五去國舅府飲酒至晚方歸,恐對丞相不利。”
不一會,又有董承家奴秦慶童前來告密:“王子服、吳子蘭、種輯、吳碩等人時常至國舅府與國舅密謀,想必是要謀害丞相。燈節那天晚上,太醫吉平與家主共飲。家主拿出一段白絹,吉平咬下一根手指發誓。我在窗下偷看被發現,遭杖擊四十,被鎖進冷房,夜間扭斷鐵鎖,逃到親戚家躲避,恨他無情,特來告密。”
曹操把秦慶童藏匿府中。
第二天,曹操詐稱頭風病發,令人召吉平診治。
吉平認為有機可乘,便在藥中下毒,意欲謀算曹操。來到相府,吉平煞有介事的診斷一番,當面熬藥奉上。
曹操懷疑藥中有毒,故意推藥潑地,地磚當即迸裂。
沒等曹操發話,左右已將吉平拿下,果見缺一手指。
曹操令人嚴打拷問幕後指使,吉平罵不絕口,撞階而死。
曹操又以宴請為名,將王子服、吳子蘭、種輯、吳碩四人捉拿監禁,然後帶著秦慶童至董承府,搜出衣帶詔並義狀,將董承全家老小盡皆捉拿監禁。
曹操破了衣帶詔案,拿著絹詔去見皇上。
獻帝看了,推說:“並無此詔。朕頒所有詔命,均圖印璽。若無圖印,豈不誰人都可為之?”
曹操無奈:“既然陛下不知,必是國舅偽造,其罪當斬。”
遂將董承等五人及其全家分別押送各門處斬。
曹操怒氣未消:“內患雖誅,外憂尚存。劉備、馬騰也在其列,不可不除。”
程昱說:“馬騰屯軍西涼,不可輕易征討,只要致書慰勞,讓其不生懷疑,然後加爵晉封,誘入京師可圖。劉備現在徐州,分掎角之勢相守,也不可輕敵。只是袁紹常有圖謀許都之心,派雄兵與我軍相持於官渡。若我軍一旦東征,劉備必然求救於袁紹,袁紹乘勢來襲,攻破黎陽、官渡,許都豈不岌岌可危?”
正議間,孔融入。
曹操問孔融:“文舉來得正好。上次欲斬劉岱、王忠,文舉勸阻;欲討劉備,文舉言‘隆冬盛寒,不宜動兵,待來春未晚’。今冬去春回,興兵討伐劉備,再圖馬騰,如何?”
孔融向與曹操政見不同,又與袁紹有隙,見問,回答說:“丞相挾天子令諸侯,匡扶漢室,志在天下。馬騰偏居西隅,遠不足慮。劉備兵微將寡,所帶兵馬多為丞相所遣,身為漢室皇親,暫且不敢叛漢。當今能與丞相爭天下的是袁紹,若先滅袁紹,劉備自然失去依仗,何愁天下不平?”
曹操聽了二人意見,自思;難道自己先討伐劉備是一時氣憤,且不可因一時之憤貽誤統一天下大業。反而又思;劉備乃人中豪傑,若不趁其羽毛未豐而滅之,必為隱患。
正猶豫間,郭嘉入,問起征討之事,郭嘉說:“緩討馬騰是正確的。袁紹雖強,但生性多疑而不斷,將領謀士相互妒忌猜疑,不足為慮。劉備新整軍兵,兵微將寡,謀士無幾,眾心未服,況又分兵守城,丞相引兵東征,各個擊破,一戰可定。”
曹操見三人對暫不征討馬騰意見一致,只是在先征討劉備還是袁紹上有分歧,認為郭嘉所言甚合己意,又恐因一時憤怒作出錯誤決定,便密召荀彧商議。
荀彧說:“明公當以天下為重。馬騰自不必慮。袁紹自恃地廣兵重,但卻志大才疏,用人多疑,猶豫不決,不到緊迫,決不輕動。若先圖袁紹,必傾巢相持,曠日持久,其間劉備羽毛已豐,若西與馬騰聯接,再以皇叔檄告天下,勤王京都,定掀風波,急難平定。現在趁劉備未成氣候,一擊可破,剪除袁紹羽翼,再圖袁紹極易,先易後難,天下可定。”
曹操聽了大喜:“正合我意。”遂親引二十萬大軍,於建安五年(二零零年)正月,兵分五路進攻徐州。
且說劉備知袁紹與曹軍相持官渡,便叫糜竺、孫乾、簡雍守徐州,關羽保護家眷守下邳,自與張飛引軍守小沛,以為犄角,策應袁紹。
孫乾在徐州聞報曹操引軍來攻,先往下邳報知關羽,隨至小沛告知劉備。
劉備修書一封,派遣孫乾到河北向袁紹求救。
孫乾見了田豐,具言向袁紹求救一事。
田豐引孫乾面見袁紹,呈上書信。
正值袁紹五個兒子中最為疼愛的幼子身患疥瘡,心神恍惚,看了書信,扔在一旁:“幼子患疾,命將垂危,哪有閒心談論這些雜事?”
田豐說:“今曹操東征劉備,許都空虛,若乘虛而入,上可保天子,下可救萬民,此乃成就大業的良好機會。”
袁紹說:“吾也知機會難得,怎奈嬌兒患疾,倘有疏虞,兒疾不治,吾也難活命。命既不保,哪有大業?”
遂決意不肯發兵,轉對孫乾說:“回去向玄德說明原由。以後若不如意,可來投靠,吾自當相助。”
田豐以杖擊地:“因兒疾病,失去良機。大事去矣,實乃可惜可痛!”說罷,頓足長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