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嘍?還有人記得我們在流放嗎?是誰說的,路上最好不要和別人扯上關係?那個入住小泉村都不情不願的人哪裡去了啊?

秦舒眉一臉呆滯。

這種明顯就是“誒呀來進我家坐坐吧”的客氣話,後面不應該接上“不用不用下次再說”這樣的標準回答嗎?

她趕忙回看老爺子的臉色,想從他臉上找出“我就這麼一說你怎麼還應下了”之類的尷尬表情。

結果這老爺子非但沒有尷尬,還一副春風滿面彷彿撿了大便宜的模樣。

她回頭,見延吉幾個也是一臉不解,連身旁的吳氏也滿臉疑惑。

場上一片寂靜,顯然,全場沒有一人意料到這倆的談話走向。

有了徐老爺子這麼一請,楊昭全的這麼一應,流放小分隊這晚順理成章的有了歸宿。

臨上馬車,秦舒眉才想到一件大事,連忙把延吉扯了過來。

“飯錢付了沒?沒吃霸王餐吧?”

今兒事情可夠多了,她不想再被酒樓追著討債。

“早付清了,我回雅間稟明郎君的時候,郎君就讓延富哥拿銀子付過了,好像是一百八十多兩。”

秦舒眉聽到這個數額,心中猛地一痛。吃大虧了,一頓火鍋而已,羊肉片又沒貼金箔,她就算把海底撈的選單從頭點到尾,也吃不到一百八十多兩啊!

這邊秦舒眉抱著錢箱默默流淚,那邊徐家的車馬裡議論紛紛。

吳氏和丈夫徐定傑坐在一處,車裡有嬤嬤抱著振英哄著。

“那娘子是什麼來頭?竟讓父親親自下來請?”

自吳氏嫁到徐家,她老公公便是家裡的頂樑柱。丈夫讀書不成習武不行,小叔子更是個只知玩樂的紈絝,家裡的面子和功名都是公公掙下的。

在寧師,徐老將軍的面子不論第一,也絕對排在前面。他跟著先皇立戰功,在聖上面前也是有幾分薄面的,就連趙刺史也要掂量掂量他的意見和風向。

現在居然請一屆平民入府小敘,這對於吳氏來講,可是一件奇事。

徐定傑更是一頭霧水,他與父親相處時間短,對父親的真實性情幾乎一無所知,對他做出的決定更是無法理解。

同樣不能理解的還有徐老將軍的髮妻何式,老太太雖在外人面前沒發表意見,進了馬車卻是另一番模樣。

“你今日是怎麼了?對二郎發的哪門子邪火?”

老太太和丈夫少年相識,成家後更是為他操持家事、孝順父母,在徐老將軍心中地位非同一般,和他說話也不那麼客氣。

“他做的不對,自然要訓。”

“那也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抽他啊,讓我兒的臉面往哪兒放?”老太太出聲埋怨,伸手拍了下丈夫的胳膊。

“是他自己做出不要臉之事,你倒要怪我下他的面子?”

徐老將軍本來就在氣頭上,聽老妻也拎不清,一股邪火猛地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