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敵魯有心放大招,但這小子比泥鰍還滑,一見不對立刻腳底抹油,溜得還賊快,打到此刻,蕭敵魯發現,自己拿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沒什麼辦法。

蕭敵魯看了一眼香,不知不覺已經燒掉三分之二,自己卻連陳秋銘的毛都沒傷到一根,傳出去誰敢信?

蕭敵魯徹底怒了,開始調動真元。

真元和真氣,一字之差,卻差別十萬八千里,乃是大宗師獨有的一種能量,與真氣產生方式也不同,乃是大宗師辛苦煉化天地精華儲存在丹田之內的底牌。

就拿蕭敵魯這種掌握一種“意”境的大宗師來說,要想將自己丹田內的真元儲滿,風餐露宿辛苦數月才能辦到。用後世的話來說,這是一種戰略資源,消耗一點是一點,無法及時補充,一旦遇到同級別的大宗師,有沒有真元區別還是很大的。

所以,大宗師們一般不會輕易使用自己體內的真元,除非遇到同級別的對手。但無奈之下,此時的蕭敵魯,卻開始調動真元對陳秋銘進行攻擊,顯然是逼急了。

陳秋銘本來還很輕鬆,卻陡然發現蕭敵魯的攻擊強度驟然增強很多,這種強度,甚至超過了四兩撥千斤能撥動的極限,一時間,陳秋銘被打得措手不及、節節敗退。

陳秋銘來不及思索蕭敵魯為何攻擊威力會突然翻倍,直接一個翻身串進了城內,城牆只是一條直線,太不利用躲避。

蕭敵魯此時猶如發瘋了一般,真元不要錢似的開始拼命呼叫,追著陳秋銘狂揍,攻擊的餘波不但讓城內的屋舍遭了殃,連很多看熱鬧的兵士以及無辜人群都遭了殃,此時這些人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紛紛開始抱頭鼠竄。

陳秋銘此時嘴角流血,正在利用城中複雜的環境極限逃亡,剛才他在城牆上他已經被蕭敵魯震傷了。好在陳秋銘及時跳下城牆,身法也極為變態,在縱念訣的加持下快得連影子都難以捕捉,再加上《不死印法》變態的感知,蕭敵魯就算氣得連連怒吼,卻始終逮不住陳秋銘,難以一擊斃命。

就這這時,城牆上的很多士兵突然喊道:“香滅了,時辰已到!”

陳秋銘心中一喜,突然幾個起落,穩穩落在城牆上,指著已經滅了的香大聲吼道:“肖敵魯,香滅了,你輸了!”

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城內城外全都興奮得怒吼,大聲叫好,聲音此起彼伏,蕭敵魯此時也回到城牆上,卻彷彿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宛若一座雕像。

城牆下的無垢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陳秋銘,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陳秋銘居然能在蕭敵魯手中活過半柱香,而耶律宗寶本來希冀的眼神又變得暗淡無光!

陳秋銘平復了一下氣血,又大聲說道:“蕭敵魯,這個賭約你輸了,當著天下人的面,你不會言而無信吧?”

此時的蕭敵魯內心無比的糾結,一方面,身為大宗師,眾目睽睽之下要是失信,一張老臉往哪裡擱?另一方面,除了對陳秋銘的仇恨,蕭敵魯更是對陳秋銘有了強烈的忌憚。

小小子才多大?,便如此難纏,若是再放任幾年,那還得了?當年陳摶二十六歲晉升大宗師震驚天下,在蕭敵魯看來,這小子的天賦比起陳摶毫不遜色,甚至還有之過而無不及。

這樣的人,決不能讓他成長起來!

不過,倒是不用急在今天便取他的狗命,先救下耶律宗寶再說,看看他的武功還有沒有恢復的可能,嗯,下次再帶上兵器,必須在極短的速度解決他,以免夜長夢多。

打定主意的蕭敵魯繼續黑著臉說道:“某縱橫江湖幾十年,從未失信!放了宗寶,我們走!”

楊楚慶、王振等人還壓著周德威站在不遠的城牆上,聞言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敵魯,蕭敵魯見狀,斥道:“放了此人,帶上宗寶,跟某離去!”

楊楚慶等人無奈,只能鬆開周德威。

陳秋銘見狀,連忙喊道:“放了耶律宗寶!”

蕭敵魯等人縱身落地,王振和高舉扶著耶律宗寶,楊楚慶複雜地看了無垢一眼,動了動嘴唇,卻是什麼都沒說,直接轉身跟著離去,無垢被封住了內力,他連傳音都做不到。

無垢心若死灰,她被拋棄了!

與此同時,楊師厚的六萬大軍開始緩緩後撤,李存勖卻沒心思管他們,興奮地怪叫一聲,獨自縱馬到城牆下吼道:“開啟城門,今日我要與陳兄一醉方休!”

陳秋銘卻望著蕭敵魯等人的背影有些出神,剛才他其實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蕭敵魯會不顧名聲繼續出手,那他今天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