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沒來的家族處置意見,陳秋銘和李存勖產生了分歧。

李存勖一副戲謔的表情對陳秋銘說道:“不是你說沒來的家族就沒有存在世上的必要?你‘邪王’陳秋銘不是言出必行、說到做到麼?這會為何又不忍心?”

陳秋銘沒好氣說道:“老子只是狗頭軍師,最後怎麼做還不是你拿主意?但老子風聲已經放出去了,說你李存勖不忍心趕盡殺絕,不顧軍師的反對,決定只查抄家產,男女老少趕出家門任其自生自滅,具體怎麼做你看著辦吧!”

李存勖聞言苦笑,然後諷刺道:“虧你還是聖門傳人,你怕是拜錯了師門,像你這種菩薩心腸,不應該去出家為僧然後普度眾生?”

陳秋銘不屑道:“出家為僧?你難道讓老子天天半夜去尼姑庵找尼姑聊天?”

李存勖捧腹大笑,笑過之後又問:“派出去的狼騎有些已經回來了,根據他們的彙報,周圍的州、縣全都如臨大敵,加強戒備!”

陳秋銘問道:“汴州和洛陽方向有何動向?”

李存勖搖頭道:“沒什麼動向,今日我還收到洛陽方面的飛鴿傳書,駐守許州的匡國軍前日到達洛陽駐防,天雄軍和天平軍進駐汴州,看來朱溫那老賊也是怕了,竟不給衛城派援軍,反而在加強東都汴州和西都洛陽的防禦。”

陳秋銘又問:“汴州城具體情況如何?天平軍和天雄軍是在城外駐紮還是在全部龜縮在城內?”

李存勖道:“總管汴州的是朱溫之子朱友貞,這傢伙是個草包,居然將天平軍和天雄軍全部調入城內。”

看來之前圍點打援的計劃是行不通了,朱溫那老小子竟然怕了,不派援軍。陳秋銘斟酌片刻說道:“為震懾梁朝,我建議三日之後還是按原計劃前往汴州,這次不再四面圍城,就堵在汴州的北門,老子再整點動靜出來嚇死他們。”

“然後迅速北上,一路進攻滑州、澶州、魏州、洺州、邢州、趙州、鎮州等地,動搖朱溫在北方的統治根基,為將來收復這些地方打下基礎,最後再回轉潞州,解決掉楊師厚那六萬大軍。”

李存勖對陳秋銘早已非常信服,何況這安排也頗合他的心意,於是同意道:“就依軍師之計行事!”

短短三日,李存勖收穫數百士族子弟,不知道該如何安排這些人,李存勖統統將這些人交給陳秋銘,讓他處置。

陳秋銘將所有人進行考核,不考八股文、不考詩詞,只考策論,出了三道策論題,然後親自批改,區分這些人的才幹。

最優秀的少數人,陳秋銘編入自己的幕僚處,親自培養。

其次優秀的人,派駐到各支軍旅中充當隨軍參議或是文書,最次的這幫人,全部編入大晉書院。這個書院剛剛成立,陳秋銘親自任院長,作為未來“人民教師”來培養。

三日一過,晉軍在城外集結,突然向南,撲向東都汴州。

汴州又稱汴梁、開封,作為梁朝的東都,無論是政治影響還是軍事地位都十分突顯,且相比衛州城,汴州就顯得堅固許多了。

不但城池要大上數倍,城牆更高,外圍還有一條兩三丈寬的護城河環繞,而且最近還有數萬軍隊入城,所以儘管看到突如其來的晉軍到了城門外,汴州之人還是不覺如何慌亂。

不過人數名、樹立影!李存勖最近先後殲滅李思安十萬大軍,又不費吹灰之力攻破張存敬駐守的衛州,瞬間躋身當代最出名的名將之列,所以朱友貞絲毫不敢怠慢,連忙下令做好城防準備,並將天平軍節度使劉洵和天雄軍節度使王重師等諸將請到身邊,詢問眾人的退敵之策。

劉洵的性格偏向保守穩重,但王重師就屬於那種性如烈火的猛將,他不待劉洵開口就道:“李存勖南下之時,只有區區兩萬騎兵,就算在衛城損失不重,也撐死不過萬餘人,殿下不必擔憂,待我帶天雄軍出城,定能將李存勖的騎兵殺個人仰馬翻。”

劉洵立即反駁道:“李存勖手下都是騎兵,本就擅長野戰,你我麾下多是步兵,我等為何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只需嚴加防範,不給李存勖鑽空子的機會,幾日之後,糧草消耗殆盡,他自然會退去。”

王重師不屑道:“區區萬餘人馬,就嚇得我等數萬人龜縮不出,傳出去還不淪為別人的笑柄?你怕李存勖,我卻不怕,待我下去與他鬥上三百回合!”

劉洵剛要繼續說話,朱友貞卻及時制止了,他的性格偏向劉洵這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決策道:“行了,不必再爭,劉將軍所言老成謀國,就依劉將軍之計行事。你們各人守好各自的防區,若是擊退李賊,我定然上報父皇為你等請功,若是有誰敢翫忽職守,那就不要怪孤王不講情面!”

陳秋銘是第一次到汴州,李存勖當年隨父征討黃巢之時,卻是來過一次,兩人望著巍峨堅固的汴州城牆,一時間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