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秋銘也知道自己,李存勖更是高興,笑道:“什麼世子不世子,亞子從小投身軍旅,平日裡只知道帶兵打仗。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助父王掃平逆賊,還天下以太平;最大的喜好,就是結交天下英豪,彈琴吹簫、飲酒作樂!”

“今日得見陳兄,當真是喜出望外,若是陳兄看得起亞子,請隨亞子回營,讓亞子儘儘地主之誼如何?”

陳秋銘也被李存勖的豪爽所感染,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李存勖大喜,叫道:“兒郎們,回營。”

又伸手對著陳秋銘道:“陳兄,請跟亞子來!”

幾十人策馬狂奔,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李存勖的大營。這座大營位於潞州城西南十里的山谷之中,依山傍水而建,營內井然有序且戒備森嚴。

這座軍營的主將就是李存勖,麾下以騎兵為主,與潞州城的周德威互為犄角。一回營,李存勖就吩咐手下殺豬宰羊、大設宴席,嚷嚷著要跟陳秋銘一醉方休。

李存勖出生在太原府,本是沙陀族人,因祖父朱邪赤心鎮壓叛亂有功,全家被皇帝賜為李姓。

陳秋銘發現,李存勖他們這支沙陀族人漢化得比較徹底,說漢語,李存勖脫下盔甲,裡面竟然穿著漢服,就連生活習慣等,與尋常漢人都沒什麼差異。

在李存勖的大帳之內,甚至還擺著很多的書帛卷軸和樂器,這就讓陳秋銘有點刮目相看了,要知道,現在可是在行軍打仗。

李存勖簡單收拾了一下,見陳秋銘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的藏書和樂器,李存勖哈哈一笑道:“陳兄,你作為薛洋前輩的高徒,定然精通音律,不如讓亞子為你撫琴一曲,請你幫忙品鑑一下如何?”

陳秋銘聞言差點老臉一紅,對於琴棋書畫,薛洋倒是傾囊相授,但無奈陳秋銘在這方面的天賦實在有些不盡如人意,但是鑑賞能力還是有一些的,於是欣然同意。

李存勖開始跪坐在琴前,專心撫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僅僅一小段,陳秋銘便聽出李存勖的造詣不凡,幾乎與珞小小的水平相當,對於一個成天帶兵打仗的武將來講,這點極為難得。

令陳秋銘有些尷尬的是,他連李存勖演奏的什麼曲目都聽不出,只聽出琴聲之中,蘊含著一股萬馬奔騰的氣勢,彷彿置身於千軍萬馬之中,讓人心潮澎湃!

一曲完畢,陳秋銘有些羞愧道:“李兄琴技高超,秋銘自愧弗如,請恕在下孤陋寡聞,這首曲目大氣磅礴,在下卻竟從未聽過,實在有些寡見少聞。”

李存勖幫忙化解陳秋銘的尷尬道:“這首《行軍曲》,乃是亞子自創,陳兄沒聽過才是正常,陳兄能否演奏一曲,讓亞子開開眼界?”

陳秋銘連忙推脫道:“在下在音律方面,著實有些有負恩師的教導,豈敢在李兄這種行家面前班門弄斧。”

李存勖卻道:“音律和武藝一般,時常與人切磋交流才能進步,不管陳兄是謙虛藏拙也罷,技藝高超也罷,難得你我一見如故,還望陳兄不要推脫。”

陳秋銘其實也是爽快之人,見李存勖說得誠懇,取下牆上的一支洞簫道:“既然如此,獻醜了。”

隨即,陳秋銘開始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這首曲子陳秋銘上輩子就會,水平倒是拿得出手,再加上這輩子氣息悠長,一曲吹完,居然將李存勖都震撼住了。

正在此時,李存勖的衛兵開始上酒菜,李存勖也從震撼中醒來,讚道:“如此曲調,亞子聞所未聞,陳兄果然謙虛,擁有如此技藝,卻這般低調,著實讓亞子汗顏。”

又指著桌上的酒肉說道:“軍營條件簡陋,僅僅只有這些,陳兄不要嫌棄,來,請入席。”

於是二人開始圍著案臺開始喝酒吃肉。酒是好酒,乃是中原商旅賣過來的英雄淚,肉是好肉,新宰殺的羔羊被烤得外焦裡嫩,讓人一看就食指大動。

兩人邊吃邊聊,李存勖問陳秋銘的來意,陳秋銘告訴他自己只是路過,打算去契丹尋訪師傅薛洋的行蹤。

李存勖皺眉道:“根據情報,去年薛洋前輩跟蕭敵魯一戰之後,應該是返回了中原,有人還在五臺山一帶見過薛先輩。另外,茫茫人海你要找到薛洋前輩何其艱難,我手上有情報網,陳兄不如暫時在此住下,讓亞子先遣人幫你探查一番如何?”